鴻賓樓當中,氣氛安靜的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那個身穿布衣的少年身上。
以及那朝著少年拱手施禮的孟家宗師孟鶴然。
他們全都被驚呆了。
打死也不相信,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竟然會是昆丘六大族當中孟家的一位少爺。
能被稱得上少爺的,那至少得是孟家的嫡系子孫啊。
昆丘孟氏在這數千年來,雖然根深葉茂,誕生出了許多杰出才俊,家族人員龐大。
但隨著一代代家主的更替,權力中心也在隨著時代更替。
如今孟氏一家當中,主要嫡系乃是六支,乃是同一個曾祖,當年接任了家主之后,他這一脈便占據了孟家而今的主要地位,其余者都在這些年來,被擠壓成了旁支。
所以,孟家的嫡系少爺,一定是出自孟家嫡系的六支其中一位子孫。
但怎么會是這樣一副寒酸的打扮,看著就像是鄉下來的。
不過大堂內誰也不敢懷疑是孟家宗師認錯了。
站在不遠處的一人。
這個時候面色一下子白了。
因為孟鶴然此時眸光朝他望了過來:
“你剛才想干什么?”
唐山眼睜睜的看著那位孟氏的宗師看著自己,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咕嚕~
他嗓子眼滾動,十分的干澀。
孟鶴然冷聲再問:
“再問你一遍,你剛才想干什么?”
唐山與孟鶴然對視。
他粗紅了脖子,瞪著孟鶴然,大聲吼道:
“不干什么!少爺分牛肉給我,我想付錢給他!難道您覺得不應該嗎?”
孟鶴然淡淡笑道:“確實應該。”
孟山哼哼一聲,當即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百兩銀子的銀票,道:
“這是這頓牛肉的餐錢,請掌柜的收下,唐某忽然不餓了,先走一步!改日再來捧場!!”
說罷,便將一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擺在了桌子上,走出了酒樓。
孟鶴然沒有阻止。
酒樓老板始終微笑。
一餐牛肉,哪里用得了一百兩。
這錢應該給誰賠禮,給誰道歉。
他自然明白。
而逃出酒樓的唐山。
背后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一位堂堂的暗勁武人。
剛才還在店里耀武揚威,無人敢出來掠其威風,這時候卻只恨自己插上翅膀,趕緊逃離這里。
比起昆丘孟氏這座龐然大物,他這一身所謂的暗勁武功,屁都不算啊。
酒樓內。
孟年看著面前抱拳的挺拔男子,其呼吸勻稱,好似老龍打鼾,站在對面,自己可以感受到其強大的臟腑功能。
少年沒有在意唐山的動作。
他只是一開始眸中閃過一絲驚奇,沒想到孟家竟然主動找到了自己。
“我就是孟年,只是,你為何稱呼我為少爺?”
孟年沒有起身,靜靜的問道。
孟鶴然站直了身子,似乎一只標槍插在面前,微笑道:
“家主有請少爺回府,至于為何稱您為少爺,您回去自然就知道了。”
孟年聽面前的宗師說完之后,深呼了一口氣。
他掃了一眼孟鶴然背后的一眾人。
其各個從外表來看,都是精神飽滿,不用懷疑都是練武之人,單看帶頭的孟鶴然便已經是宗師修為,這身后的十多個人修為不用猜測,就大概有數了。
“這么大陣仗,我想不答應也沒辦法,不過本來也是要親自登門去拜訪的,這下倒省的我去敲門了。”
孟年心道。
然后起身,道:
“現在走嗎?”
孟鶴然微笑點頭:
“少爺請。”
說罷,他和身后的人讓開了一條路。
孟年沉思了片刻,起身后和店老板說了幾句話,然后跟著走出了酒樓。
長街上。
一頓飯之后,夜幕已經降臨,昆丘城燈火通明。
孟鶴然走在孟年旁邊。
他每一步踏出,都在孟年身后的一尺,既不會走在孟年的前面,也不會離得太遠。
這像是一種既保護,又看管的姿勢伴步而行。
孟年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對孟鶴然的步伐控制的精細掌握力吃驚,同時也從這個小細節上看出了昆丘孟氏大族之內的規矩森嚴,尊貴有度。
這時候,孟鶴然的聲音卻悠悠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