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掩日喚出村莊據點中的幾位統領,將嚴衛的死直接扣在靖武司頭上,徹底鼓動起墨者們的復仇思想。
這一下,即便是統領們也無法阻擋手底下的復仇之心了。銀票模板第一時間進入仿制,印刷,打量假銀票被制造出來,并以最快的速度運往大夏各地。
墨家這些年雖是東躲西藏,但也在各地布下了一個個據點,也許人數不及丐幫多,但論分布之廣,還有勝過丐幫。
上至朝中大臣,下至販夫走卒,都有墨家之人的身影。
在各方各面的配合下,假銀票迅速在各地流行起來。
與此同時,明面上的廝殺也還在繼續。靖武司和墨家,凌霜閣和墨家,還有一些站在朝廷那一方的門派和墨家,一時之間,墨家在大夏有著舉國皆敵之勢。
也就在這種時刻,一輛車首掛著瑯嬛玉佩的馬車緩緩從稷都駛出。
馬車中,弦主合上信件,淡笑道:“看樣子,秦師弟很是有手段,墨家內部已近乎被其完全鎮住,對外和朝廷的明爭暗斗也在激烈進行中。本座倒是不需要親自出馬替他收拾爛攤子了。”
原本弦主還怕秦旸年輕,經驗太少,終究得她在暗中使點法子來幫忙擺平,尤其是墨家那些墨者,那一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這里的不好相與,指的不是實力,而是脾氣。總的來說,墨者都是重規矩之人,若有合理的理由,不違背規矩,那么即便是刀山火海,墨者也敢去趟一趟。墨家之中向來有“赴湯蹈刃,死不旋踵”的說法。
但若是理由不合理,那么就算是死,墨者們也不會從命。
對于這些墨者,武力沒什么用,得講道理。而現在,盡管墨者們依然不服氣秦旸,但秦旸的道理無疑是說服墨者,讓他們動起來了。
“對嚴衛和李康裕的處置,就很有想法,一殺一放,引靖武司去釣出矩子的人。本座這師弟年紀不大,但手段之老辣卻是不遜于本座。”弦主贊道。
在她身邊,未戴面具的‘驚鯢’月槐聲見弦主如此稱贊秦旸,不由道:“但是弦主,秦師者看起來野心勃勃,若是任由他折騰下去,怕是······”
怕是弦主的主導權會被秦旸奪去。
這是驚鯢的想法,也是掩日的想法。夏墨七劍效忠的終究是弦主,而非秦旸,他們自然是要為弦主做打算。
“你們不了解秦師弟,”弦主搖頭道,“權勢迷人眼,但迷不了他的眼。他的追求,一直是自身的偉力。而權勢還有其他,在他眼中都是偉力的附屬物。只要自身實力足夠,那么權勢、金錢、美色,都會自己蜂擁而來。”
“他要真想將本座取而代之,此時應該去寸步不離地主持墨家事務,而不是留在五毒教煉丹。”
“所以將墨家暫時交給他主導,本座很放心。不,應該說就算今后和他共掌墨家,本座也是很放心的。這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與他合作,不需要擔心像上代矩子那般遭人背叛。”
在弦主眼里,秦旸實際上是個很好懂的人,他的心思固然深沉得可怕,但他的目的卻是十分直接。
實力,這就是秦旸的追求。
這個人好像對這世上所有事物都不感興趣一般,唯有他自身,唯有自身的實力,才能讓他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