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一脈,百年之前,是白城首屈一指的守靈門第。
歷代呂布鎮魂將,抵御魂怪侵犯,累累功績都寫在豐碑之上。
一百年了。
人們已經開始淡漠,已經忘了呂氏一脈曾經為這座人城所做的貢獻,而今,這座城竟然沒有他呂氏的一席之位,甚至連區區一個華府武衛都可以過來隨便踢他家門,叫他滾蛋。
那種冷眼和嘲諷。
呂小召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絲莫名的笑。
他呂氏一脈,恪守本分,即便百年再無寄靈人,面對魂將襲城,毅然前仆后繼,只因心中那份戰神的信仰!
七年前,魂怪空降貂府,白城無魂將趕應,又是他呂氏一脈,第一時間趕去應敵,明知是飛蛾撲火,那也在所不惜!
但,這座城,只看結果!
只看他呂氏全軍覆沒,淪為笑柄,卻沒人為那英雄豪氣,多加贊賞。
呂氏落到這個田地,未曾有悔。
只怪!!
白城人情涼薄。
人情薄涼之城,不留也罷,只是他想走就走,而非一個“滾”字。
還有那場局……
天道所棄呂奉先,明明就是人造所為,一百年的時間,已經調查得足夠徹底!
那些窺害我家魂脈的人,享盡天地間所有的驕傲,而那些無關之人,看我呂氏一脈潦倒、看我們落魄、看我們生死兩難,卻拍手歡笑!
溫候呂奉先已經離去,但再次歸來,他便是魔神!!
我有魔神呂布寄靈,待其解封,會讓那些人看看什么才叫真的高不可攀!!
整座白城英靈殿,高不可攀,一尊魔神!!
猶如死神,呂小召的身邊散發著死氣,他嘴角淺淺的笑,但不像是笑,他的臉龐漸漸淡漠,掩藏在衣袖中的拳頭,卻是捏得手指泛白。
一聲尖銳也極具威脅性的聲音響起,似乎飽含了無法言語的憤怒。
“以前是我花樣作死,所以你們真當我是人見可欺的咸魚?”
呂小召輕笑,拿起床榻上常備的小刀——那是他往自己身上刻符箓用的如手指一般大小的刀子。
“現在我攤牌了……”他起了身,帶著無限的恨意,朝華雄府武衛走去,沉沉的,每一步仿佛都有勁風,“就算我還沒有靈主寄身,我,呂小召,呂家新主,也不是你們幾個華雄府衛可以輕易招惹的!”
被呂小召突然猙獰模樣嚇了一跳,領頭那人踉蹌了一下,但很快,他恢復了神智——呂小召經常花樣作死,是白城人見可欺的家伙。
貂君兒怕呂小召意氣用事,趕緊道,“小召,不要亂來,你答應我的,你不會……”
“放心,我不會亂來,我只想讓他們滾。”呂小召道。
貂君兒神色一怔,正要制止他,但看呂小召的表情,卻終究沒再說什么,她自是清楚呂小召的能耐,只要他不想著尋死,那她也就能放心些。
華雄府武衛平時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已經在白城囂張慣了,他們敢踢門而入,又怎么不敢對呂小召下手。
領頭那人怒聲嘲諷,“你小子一天不被揍,渾身不舒服是吧,那我成全你!”
說著,一個重拳就要轟在呂小召的臉上。
呂小召唇角輕挑。
以前為了激活魔神咒,他確實當了一段時間花樣作死的咸魚,但不代表他就是咸魚本魚。
他從三歲開始習武,今年十五歲,十二年的時間,呂家拳術,劍術,戟術,箭術,他已悉數精通,所以他那句話并非空穴來風,或者太過自大——就算沒有呂布靈主附體,他呂小召,呂氏新主,也不是這種府兵貨色可以招惹的!!
此時見拳頭襲來,他額心突然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