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和煦,日上三竿。
誰都知道,這世上流傳著很多故事,可誰又知道,這些故事的真假呢?
“很久以前,有一條修煉了千年的白蛇,她道行高深,修出了人形,修得花容月貌,只是為了報恩、”
西湖邊上,一個披著斗篷的中年漢子正繪聲繪色的講著故事,身邊還圍著一群半大的孩子,個個睜著好奇的眼睛,聽到男人講到這里,已有小孩眼睛一亮,忙舉手高喊道:“泥叔叔,我知道,她叫白素貞,要找一個人,那人叫許仙!”
“我也知道,還有個和尚,他叫法海,我娘說過,那個禿瓢不是好人,不讓白素貞和許仙在一起!”
“對,可我娘說,最后白素貞還是和許仙在一起了,法海也受到了懲罰,我啥時候才能遇到和白娘子一樣好看的姑娘!”
“我也要,我將來也要找一個白素貞做我娘子!”
幾個小孩圍著那人,就白素貞的歸宿爭的是面紅耳赤,最后還是在大人的呼喚下,作鳥獸散,只剩那人依舊氣定神閑的坐在湖邊釣魚,看著碧波蕩漾,觀風和日麗。
但倏然,他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個青衣人,像是坐在那已經很久,久到聽完了故事也沒人發現,他倚著樹蔭,望著湛藍青天,淡淡的道:“我很好奇,明明是一場悲劇,為何在世人嘴里,卻總能圓滿收場?你覺得呢?”
灰衣漢子神色復雜,他長嘆一聲,回道:“人世如苦海浮沉,眾生爭渡其中,自然要尋圓滿!”
“哦?那依你所言,所謂的圓滿,便是虛空假象,夢幻泡影了?呵呵,這番話,倒像是一個和尚說的,我忘了,你也是菩薩,自身難保的泥菩薩!”
青衣人靜坐湖邊,看著湖中自己的倒影,抬指掀波,掀起層層漣漪,他笑道:“四石已得其三,就剩這最后一顆了!”
說罷,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雷峰塔。
“你既窺得天機,可曾看見,我四劍之下,斬了多少神魔天驕?”
灰衣人聞言身子似是跟著一顫。
“那神石在此,穩固的乃是神州地脈,倘若取出,西湖水干,只怕半數神州都會生出滔天劫禍!”
蘇青聞言卻是不以為然的微笑道:“你怎么老喜歡嚇唬我,對別人而言,他們辦不到,但對我而言,你應該知曉本座的實力!”
他已起身。
身形似清風飄然一掠,等停下,赫然已到**塔前。
步伐未停,蘇青直直朝著那石壁行去,臨到近前,但見那嚴絲合縫的石壁,倏然解體,一塊塊青磚紛紛自墻上掙脫下來,浮在空中,等蘇青走到面前,石壁上赫然已多了一道原本不存在的門戶,待他步入其中,身后青磚復又一一回歸原位。
周遭人來人往,卻是無一人留意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塔內,一片空洞寂寥,除卻廖廖的一些佛經木架,便已空蕩無物。
蘇青視線一斜,目光落在地上,只如雷火迸濺,那地上的青磚亦如前一刻,像是被一股莫名無形的力量托起,紛紛浮到空中,塔底赫然露出來一條丈闊的裂隙,幽深莫測,不知深淺。
抬腳,邁步。
不見遲疑,蘇青一腳踏出,立見一塊青磚倏地飛到腳下,懸空不落,宛似牢牢長在空中,供蘇青落腳之用他再邁左腳,又見一面青磚飛來,步伐交錯,兩磚亦是前后變化,供蘇青一步一步邁入裂隙。
眼前一片漆黑,無風無聲,死寂非常,宛若幽冥黃泉。
行了不知許久。
蘇青才見裂隙終有盡頭,出口之外,竟是一地窟,高約五丈,二十丈見方,其內石壁更有一道石門,蘇青停也不停,身形凌空虛踏,如仙似魅,一步一步,走到那石門前,原本緊閉的石門無由自開,不見一絲遲緩,但見蘇青雙臂一展,已化作一道流光射入門后通道。
耳畔急風呼嘯,蘇青身處無邊黑暗,然卻能盡窺此中洞天,眉心佛眼大方光明,直至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