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就是從馬上掉下來了。
還沒等人們清醒,后面躲閃不及的另外七八騎就一片混亂的跟著栽倒,緊接著人喊馬嘶中,其他那些騎兵開始不顧環境掉頭,然后再與后面躲閃不及的騎兵撞上,而就在同時后面試圖停下的騎兵中,又有好幾個落馬,甚至有兩個明顯是將領,他們的落馬又讓更多騎兵撞上。
然后……
沒有然后了!
整個斜街一片人仰馬翻。
無數騎兵在這條長街互相撞擊然后在撞擊中倒下,然后在倒下中驚恐尖叫甚至慘叫著,還有更多沒有撞擊,僅僅因為戰馬動作大了些也掉下馬的。
整個長街上全是倒下的人和戰馬。
恍如慘敗的戰場。
后面沒倒下的也終于清醒,紛紛掉過頭驚慌地逃回城內,還有直接下馬跑的,還有爭不到吊橋的干脆向兩邊跑,還有被擠下吊橋的。
曹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估計他已經完全懵逼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眼睛了,整個人都崩潰了,而他后面敲鼓助威的王府尹也傻了,原本敲擊的戰鼓也不敲了,甚至那些看熱鬧的都傻了,他們想象過各種結果,但卻真沒想過這場大戰會以這樣一種方式結束。
說好的騎兵大戰呢?
說好的具裝騎兵對沖呢?
這就完了?
最前面的禁軍騎兵距離常勝軍還有幾十丈呢,雙方至今沒有互射一箭呢,然后就這樣結束了?
“哈哈……”
驀然間一聲狂笑。
然后是所有人的哄笑,不僅僅常勝軍和外面看熱鬧的在笑,就連城墻上的禁軍都在笑,所有人都帶著捧腹的笑容,指著外面斜街上那人仰馬翻的場景。
可憐那些倒霉的禁軍騎兵就這樣在哄笑中,一個個奮力地從混亂中爬起來,當然,也有摔斷了腿的就只能慘叫了,他們的慘叫和摔傷的戰馬悲鳴,為這場明顯的喜劇增添些悲傷色彩。好在常勝軍并沒有趁機進攻,所以那些同袍還來得及把受傷的扶起來,然后伴著哄笑聲低著頭一瘸一拐地羞愧往回走。
就在這時候,王躍突然跳下了馬車。
笑聲立刻開始減弱。
然后在可以說萬眾矚目中,他拎著那柄巨型陌刀開始向前,但他身后的騎兵沒有動,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向那些正在逃離的禁軍騎兵。
后者紛紛停下來,驚恐地看著這個恍如怪獸的家伙。
王躍徑直走到他們中間。
但卻沒有停留,甚至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而是繼續拖著陌刀向前,那陌刀的鋒刃在地上劃過,劃出一道深深的劃痕,甚至劃過那些倒下的戰馬然后直接劃斷它們的身體,那刺耳的聲音在已經轉為寂靜的街道上詭異的響著。
所有人都驚悚地看著他。
這時候早已經逃過吊橋的曹矇也停下來看著他。
王躍終于停下了。
“城墻上的人聽著。
我等此舉并無他意,只因冠軍侯為奸臣陷害,身陷囹圄,故欲為冠軍侯申冤而已,只要冠軍侯出來,我等立刻回營待罪。
請轉奏官家。
我等無意謀反,只為冠軍侯申冤。
冠軍侯忠肝義膽,為官家為大宋浴血沙場,此皆我等目睹,冠軍侯之忠心我等皆深知,然朝中奸臣因冠軍侯責打女真一事,為獻媚異族,不惜陷害冠軍侯甚至欲害其性命。冠軍侯之冤簡直駭人聽聞,我等雖是粗人亦受冠軍侯教誨,頗知忠義,坐視奸臣陷害忠良是為不忠,主將受冤而不敢言是為不義。
不忠不義何以為人?
冠軍侯一日不出,我等一日不解甲。”
王躍大義凜然地吼道。
“冠軍侯一日不出,我等一日不解甲!”
后面列陣的具裝騎兵們齊聲高喊。
(曹矇的騎兵不會騎馬是歷史記載,不是我編的,靖康時候曹矇奉旨集結禁軍騎兵,一個個在馬背上抓著馬鞍不敢撒手,根本不能使用武器,圍觀者一片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