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光唱得很投入,雖然唱得并不怎么好,但大家掌聲都很熱烈。
八十年代還是一個純情的年代,盡管人們的生活水平還不高,但人們相處比較真誠,對未來充滿憧憬和追求,歌為時代而作,這首歌也唱出了一個時代青年的心聲!
“秦書記,來一個?”劉曉光開始發動群眾了。
“秦書記,來一個。”
“來一個,秦書記。”
啤酒廠和餅干廠的青工們都很熱情,坐在餅干廠一側的的杜小桔眼睛亮晶晶的,她是知道秦東最拿手的蒙古長調的。
秦東也很大方,可是他并沒有唱歌,“那我來朗誦一首詩吧,是從收音機里聽到的,四月的紀念……”他看向這些青工,“可是,需要有一個人跟我一起合作,這首詩是男女共同郎誦的。”
這首詩寫于去年,最早是上海臺1986年左右錄制過詩朗誦,但它得以廣泛流傳,可能和喬榛、丁建華的朗誦有關。
“小桔?”劉曉光毫不避諱地看向杜小桔。
杜小桔紅著臉搖搖頭,現在餅干廠的青工都知道秦東就是那個騎著挎子接送她上下班的人,剛才還有人當著她的面兒感謝秦東的汽水呢。
“大家誰會這首詩,大膽地站出來。”劉曉光鼓動著。
“我會。”啤酒廠一側,梁靜雯站了起來,大膽地走向秦東。
杜小桔的目光一黯,可是還是鼓起掌來,秦東也注意到杜小桔,可是杜小桔卻又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二十二歲,我爬出青春的沼澤,像一把傷痕累累的六弦琴,黯啞在流浪的主題里——你來了——”秦東的聲音降了下來,但朗誦中飽含感情。
梁靜雯也大方地看向他,“我走向你——”
秦東:用風鈴草一樣亮晶晶的眼神
梁靜雯:你說你喜歡我的眼睛
秦東馬上接了過去,配合得嚴絲合縫:擦拭著我裸露的孤獨
梁靜雯的眼睛卻一直在注視著他:孤獨?你為什么總是孤獨?
秦東:真的
梁靜雯:真的嗎?
秦東輕輕道:第一次
梁靜雯的聲音卻讓秦東感覺到她內心的波瀾:第一次嗎?
秦東看向梁靜雯:太陽暖融融的手指
梁靜雯卻低下了頭:暖融融的
秦東:輕輕的
梁靜雯:輕輕的
秦東:碰著我了
梁靜雯:碰著你了嗎?
……
在場的青工,沒有人吃飯,也沒有人喝水,偶爾走過三兩游客,也佇步靜聽,大家都沉浸在詩歌帶來的氛圍中。
“……我會的,我會用勇敢的并不寬闊的肩膀和一顆高原培植出的忠實的心,為你支撐起一塊永遠沒有委屈的天空……”秦東下意識地看看杜小桔,杜小桔也懂了,她笑了,笑得很燦爛。
可是,正當梁靜雯要接下去的時候,一聲驚雷從假山后傳了過來,打斷了美好與寧靜。
“嘿,小伙子,汽水兩毛二一瓶,瓶子你們沒交押金,待會兒都把瓶給我送回來,那個,大腦袋,我記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