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決定先把這個中二王子先灌醉了,不然天知道這家伙還會說出什么奇怪的話來。
這時候大殿上,開宴前該走的流程已經走完,只見白孝節這位身著緋紅圓領長袖的龜茲王高舉金杯道,“為高都護賀。”
在眾人的呼應聲里,沈光亦是舉杯,然后只見高仙芝同樣舉杯還禮道,“為大王賀。”兩人皆一飲而盡,隨后這宴會便如期而至,他和封常清身后自有倒酒的宮人,另外有傳菜的內侍魚貫穿梭于殿內,而大殿中央自有八十八人部的龜茲樂響起。
果然如同封常清所說,這王宮宴會沒有太大的講究,殿內眾人或飲酒或談天,或欣賞舞樂,而坐在殿內上首的高仙芝也和那位龜茲王有說有笑的,不知在聊些什么。
“沈郎,與某比酒。”
白孝德惡聲惡氣地擠到沈光身邊,手中金杯落在案幾上,“來人,倒酒。”
“酒就不必到了,且將酒甕于某。”
沈光微笑地看向身旁的宮人,示意她將手中盛酒的大甕遞給他,然后取走里面的酒提,單手抓著酒甕朝看呆了的白孝德道,“王子隨意,某先干為敬。”
龜茲國的葡萄釀是聞名安西的美酒,封常清向來自詡酒量豪邁,可是看到沈光這種喝法,也不由臉皮抽了抽,覺得白孝德剛才或許沒有聽錯,五個他也喝不過這位沈郎。
白孝德的眼里有光,隨著沈光胸膛起伏,那光越來越亮,等沈光放下喝空的酒甕時,這位中二王子忍不住高聲喝彩,“沈郎真豪杰也!某奉陪到底!”說話間,喚過邊上捧酒的宮人,奪過酒甕便喝將起來。
王宮大殿內,那些貴族和官員自不會像牙兵們那般粗魯不文,不過這般斗酒,仍叫附近的人激動起來,皆是盯著狂飲不已的白孝德。
仗著體格強健,白孝德也一口氣喝光了手中那甕葡萄釀,待他放下酒甕后,亦是長舒出氣道,“這般喝法果然痛快,沈郎,還能飲否?”
沈光面色如常,這龜茲的葡萄釀于他而言也就是稍微有些度數的葡萄汁罷了,可白孝德整張臉已是紅得好似燒熟了的蝦子般。
“倒。”
白孝德話音方落,封常清慢悠悠地放下手中金杯,口中輕叱,然后四周眾人便見這位小王子推金山倒玉柱似地身子癱軟下來,要不是沈光及時扶住,只怕要直接摔倒在地。
將白孝德扶回他的案幾,沈光才回返落座,又讓宮人重新往杯里斟酒,和封常清慢慢對飲起來。
“大王,某幕下這位沈郎如何?”
“真是個好男兒!”
龜茲國民風好飲善歌舞,沈光的酒量就連白孝節這位國主看了也十分驚嘆,不過他知道高仙芝性情,能讓這高大郎如此顯擺,這位沈郎定是別具才華,不獨是這酒量叫人心折。
過往白孝節在宮中設宴,群臣熱情好客,縱使有封二在側擋酒,高仙芝也免不了要吐個昏天暗地,可如今沈郎和封二對飲,滿殿中人竟無人上前,叫他大感痛快,暗道等他改日于都護府中設宴,定讓沈郎喝死這群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