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打某,用你那根燒火棍,往這里打,不打就是小婢生的……”
看著口吐芬芳,挑逗著陳鐵牛火氣的陳摩訶,沈光忍不住朝身邊看得津津有味的魯雄和張熬曹問道,“陳校尉向來都是這般……直爽的么……”
“郎君不知,當年咱們在龜茲營的時候,陳二郎可是把那些新兵折磨得死去活來。”
聽著這回答,沈光只見向來老實的陳鐵牛被擠兌得發了狂,手中木槍揮舞間發出了尖銳的呼嘯聲,朝陳摩訶當頭劈了下去。
冷笑聲里,陳摩訶不退反進,身子只輕輕偏了偏,便閃開了這記勢大力沉的下劈,然后手里馬矟的槍尾劃了個半圓,如同彈起的毒蛇吐信般刺在陳鐵牛的胸膛上,然后這個體格健壯如牛的漢兒們的首領便蹬蹬蹬地連退好幾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光也是練過好幾年兵擊的,看出陳摩訶留了手,要不然陳鐵牛就不是被捅翻在地那么簡單,那一槍要是把力發全的話,能直接擊碎他的骨頭。
原本還不忿的漢兒們看著他們中最厲害的陳鐵牛被那個滿頭白發的老軍漢輕輕松松地一槍撂倒,全都沒了半點聲音。
王神圓和牙兵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他們正值壯年,自認為不輸三個老軍校當年,可是看了這簡簡單單的進步刺擊,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換了他們,也接不住這一下。
“都給某聽清楚了,某說你們是狗屎,你們便是狗屎,不想做灘爛狗屎的,接下來某讓你們干什么,你們就干什么,明白了沒!”
陳摩訶冷眼環視著那些漢兒們,這些小兒輩還是過得太舒服了,要是真上了戰場,就他們眼下這德性,全都得拉胯。
“明白了。”
捂著胸口,差點岔氣的陳鐵牛甕聲甕氣地喊道,他仍舊有些不服,覺得是自己大意了,可人家是個五十多的老頭,半只腳都跨進棺材的年紀了,難道他還要厚臉皮和人家再比一次么。
“你們沒吃飽飯嗎,還是你們就是群娘們,給某喊響亮些,某聽不到。”
“明白了。”
“再響點,某老了,耳背。”
“明白了。”
看著那些漢兒們快要噴火的眼神,沈光知道這三個老軍校,是真能把這些漢兒給操練得哭爹喊娘,不過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嗎!
“這還差不多,都給某站好,魯和尚,張麻子,你們誰先挑人。”
陳摩訶扭頭看向兩個同伴,這近百漢兒他們還是按照老規矩,三人平分,最后看誰教得最好。
“某先來。”
張熬曹率先道,在行客營把那些游俠兒給收拾得服服帖帖后,他們可是閑了許久,如今終于又能有些正事干了。
看著三個老軍校興致勃勃地挑選漢兒分隊,沈光放心地離開了,再過不久他就要去焉耆,他可不想跟著李嗣業躺贏,好歹也得真刀真槍地和那些叛軍干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