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手中的橫刀,在這個時代屬于犀利絕倫的神兵利器,而對面那些賊兵手里所用的彎刀只是最粗陋的海綿鐵所制,又脆又不耐操。
當他揮刀朝撲得最兇的賊兵當頭一刀下劈時,那賊兵手中的彎刀應聲而裂,竟是直接被崩碎了,然后偏斜的刀鋒將賊兵的半只膀子全切了下來。
殘肢落地,噴涌的血霧中慘嚎聲震得人耳朵都仿佛要被撕裂,沈光穩住重心后,揮刀格擋四周襲來的刀鋒,然后只聽到讓人惡寒的金屬摩擦碰撞聲,又是兩柄彎刀被打碎了。
不花這時候已經不敢再想著活捉眼前這唐軍的念頭,他身邊的部下已經心膽俱裂,四周沒人再敢繼續向前,只有他自己逮到機會,狠狠一刀刺向眼前宛如怪物的唐軍。
“叮。”
不花手中的彎刀不是手下那種便宜貨,而是旁人眼中的利刃,據說曾是某個藍突厥貴族的傳家寶刀,他平時也視若珍寶。
可如今這把寶刀卻卡在了那唐軍的甲胄里不得寸進,不花驚駭之下想要棄刀,卻冷不防被那回過神的唐軍撞翻在地。
雖然甲胄沒有被刺穿,但被刺到的地方疼也是真的疼,沈光按住那偷襲自己的賊兵,眼里兇光畢露。
不花被那雙血紅的雙眼瞪著,嚇得渾身發軟,然后這個在鐵門關前的戈壁灘里聲名鵲起的大馬賊連討饒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就被沈光殺掉了。
橫刀直接從脆落的脖頸抹過,噴出的鮮血濺在了沈光的面甲上,讓他看上去越發猙獰恐怖,當他從地上起身時,邊上本有機會趁機偷襲他的賊兵們這時都扔了手中兵器,跪地投降。
在他們眼中,眼前的唐軍已不是人,而是怎么殺都殺不死的惡鬼修羅,沒人有勇氣和這種刀槍不入的怪物廝殺。
王神圓他們也都愣愣地看著這一幕,隨后看著那些跪了滿地的殘余賊兵,和手下牙兵們都是瘋狂地高呼起來,“郎君威武!”
誰也沒想到平時溫和的郎君在戰場居然這般嗜血狂暴,雖說武藝上還有很多欠缺的地方,但是這樣的勇猛足以叫他們心折。
這時候老兵們已經策馬趕到,他們帶著俘虜圍住了跪地投降的那些賊兵,張熬曹看著身上明光甲猶自淌血,手持橫刀矗立在那兒的沈郎君,那雙血紅的眼睛讓人望而生畏,那些匍匐在地的賊兵瑟瑟發抖如同鵪鶉般,卻是心滿意足地大笑起來。
隨后在他的笑聲里,那些安西軍的百戰老兵們齊齊都從馬上跳下來,朝著沈光齊聲道,“拜見郎君。”
這一聲喊,不再像先前那般只是出于禮節,而是發自內心的認可,王神圓本待要找張熬曹理論,可是看到這些老兵拜服郎君,他心頭那股子氣卻是消了大半。
“郎君威武,某就知道這些賊子傷不了郎君……”
張熬曹干笑上前,他本來還想著若是沈郎君下不了殺手,便挑幾個俘虜和沈郎君對打,卻沒想到沈郎君看著儒雅隨和,不曾想動起手來那是真個兒不差。
方才沈光落馬后和那些賊兵廝殺的場面,張熬曹全都看了個清楚,想到這位沈郎君乃是初次上陣,便是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