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那部大火熱劇長安十二時辰,沈光還真的查過李泌的生平,知道這位當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只不過如今還年輕,可稱不上算無遺策,老奸巨猾。
李泌這時看著沈光的目光已經變得極為驚異,他實在想不通這位沈郎君是如何知道他的底細的,難道李相已經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又或是這些年自己身邊一直都有眼線盯著他。
沈光看著李泌的眼神變化,就知道這種聰明人最喜歡胡思亂想,自己道破他的身份,肯定不知道讓他想到哪里去了。
“李公子,某有位朋友,博學多識,他曾經跟某說過本朝神童首推李公子,所以某才知道李公子家世,來長安城后,某本想結交李公子,便找人打聽了下,知道李公子這些年尋仙訪道,好做道人打扮,因此才有所猜測。”
“沈郎君就不怕猜錯嗎?”
“不瞞李公子,某這人臉皮厚,猜錯便猜錯了。”
“說起來,不知道李公子尋某有何要事,非得這般偷偷摸摸地見面?”
看著面前不似作偽的沈光,李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而且他也不能肯定這位沈郎君是否值得信任,如今李相氣勢正盛,朝中無有與之爭鋒者,還是謹慎為先。
“某前幾年惡了李相,不欲節外生枝,所以才這般和沈郎君相見,還請沈郎君莫怪。”
沈光知道李泌是鐵桿的太子黨,可是他并不想卷入這皇權的爭斗中,于是明知故問道,“如今既然相見,不知李公子有什么吩咐,若是沒有,某倒是想回去睡了。”
“不知沈郎君,對李相觀感如何?”
李泌想了想,最后還是大著膽子試探了回,如今圣人越發固執昏聵,專寵李林甫,他們需要有能夠影響圣人的人
“李相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沒有李相的話,這大唐怕是要更加風雨飄搖。”
沈光知道李泌背后是太子李亨,雖說李林甫如今位高權重,壓得太子一黨喘不過氣來,可他知道李林甫沒有幾年活頭了,自然也大著膽子說出了他的看法。
“沈郎君真這么想?”
沈光的回答有些出乎李泌的意料,其實他對李林甫也沒太大的惡感,如今大唐危機重重,說穿了都是當今圣人的錯,只不過圣人是不能錯的,所以錯的只能是李林甫。
“李相雖然弄權,可好歹還是做事的,如今圣人獨寵貴妃,聽說那位貴妃的從兄也是水漲船高,怕是日后能和李相分庭抗禮。”
說到這兒時,沈光頓了頓,目光盯得李泌渾身不自在,“李公子不妨想想,若是李相被那位楊釗取代,你覺得大唐會比在李相手里更好嗎?”
李泌聞言不由沉思起來,然后他發現沈光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因為他知道答案,雖然李林甫專擅弄權,可確實是保住了大唐盛世的臉面,遍數朝中剩下那幾個所謂賢臣,就圣人如今的德行,換了他們未必就能比李林甫干得更好。
看到李泌沉默不語,沈光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只不過李泌是不可能承認李林甫對大唐有功,因為他是太子的人,所以李林甫只能是禍國殃民之輩。
“李公子,你找某來,不會就是問這么個問題吧?既然你問完了,正好某也問你個問題,你覺得安西如何?”
沈光的反問,讓李泌的眉頭皺得更緊,他現在只覺得哪個再說沈光只是個以曲樂娛人的佞臣之流,他一定會一巴掌糊上去,哪個佞臣能有這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