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某麾下鏢行草創,護衛人數尚不足,今日告知諸位,只是提前知會聲,省得日后麻煩。”
沈光說到這兒,然后自是讓石府下人取出了早就趕制好的赤旗,“這是某麾下鏢行的鏢旗,只要插了某的鏢旗,安西境內誰敢動諸位的商隊,便是和某做對,和安西軍做對。”
沈光這番話說得頗為霸氣,胡商們看著坐在上首主位的高仙芝笑而不語,就知道這鏢行怕是安西軍也參與其中,十抽一的稅雖然狠,可如果能太太平平地從安西抵達玉門關,倒也不算昂貴。
只不過這位沈大家說什么護衛不足,這分明就是要拿這鏢旗賣錢,只不過這筆錢他們不出也得出,在座的胡商都不是蠢人,絲綢之路上本就有為數眾多的游俠干護衛商隊的行當,可那些游俠也能隨時變成盜賊,更不用說他們中有些人手上也不是那么干凈。茫茫黃沙里,商隊也能變成盜匪,胡商間彼此競爭,互相下黑手的也不在少數。
“沈大家,某愿請貴鏢行護衛,這面鏢旗算某一面。”
參與宴會的也不全是胡商,自然也有大唐的豪商,這些商人雖說都各有背景,可是他們更看重這面鏢旗背后的東西,若是真能把鏢行這門生意做起來,那日后絲綢之路上最賺錢的不是那些胡商,而是這位沈大家。
有人開了頭,自然也立馬有聰明人跟進,一時間那二十面鏢旗就被一搶而空,對這些商人來說,十抽一的護衛費用,也不過幾萬貫罷了,他們都負擔得起,若是真能太太平平地在安西境內行商,這筆錢花得自然不冤,可若是這位沈大家口中的鏢行護衛不了商隊安全,這也不過是筆一錘子買賣,他們也虧得起這幾萬貫。
高仙芝端著酒杯,饒是他家大業大,也不由為沈光斂財的手段感到咋舌,二十面鏢旗就是六七十萬貫的收入,按照沈郎和封二商量好的規矩,這其中三成上繳安西都護府,這都夠他打場小仗了。
沈郎要是真能把鏢旗插遍往來長安和安西之間的商隊,光是靠這三成稅收,就足夠安西大都護的軍費支出,甚至還有富余用來擴軍征兵。
封常清看著底下那些因為沒搶到鏢旗而懊悔不已的胡商,覺得這些胡商還真他娘的有錢,以后得想法子讓沈郎把護衛費再往上提一提。
“諸位,且稍安勿躁,待到來年,某麾下鏢行征募安西軍的老兵后,護衛自然充足,諸位到時候不管是在長安城找石市令,還是去延城找封判官,都能拿到鏢旗。”
沈光又給那些胡商們畫了個餅,鏢行的生意接下來會是重中之重,李隆基那兒他也得多花點功夫,只要這位圣人點了頭,朝廷這兒絕不是問題。
而有了朝廷做保,今后往來絲綢之路的商隊,想不插鏢旗都不行,他留著黃虎他們那些游俠兒,可不是當擺設的,另外大食人的商隊,若是愿意當帶路黨,他不介意讓他們做生意賺錢,可若是不愿意,那就只好請他們去死了。
這頓酒,最后吃得賓主盡歡,就是石堅這位西市令,也是驚訝于沈光的野心,那鏢行若是真的開遍安西,那便等于每年都能從絲綢之路的貿易里抽取一成純利,雖說沈光要上繳三成給安西大都護府,手底下還得養著諸多老兵和漢兒還有四鎮良家子,花費絕不會小,可是這剩下的也是筆驚人的財富。
這位沈郎才是真正的財神爺,想到這兒,石堅不由暗自慶幸,自家這趟總算押對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