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看著公孫大娘道,宜春院雖然名聲響亮,可是在世人眼里,終究是以聲色娛人之地,大唐百姓雖然好舞樂,可是能做到像李龜年、公孫大娘、永興姬那般地步的樂工伎人,終究只是少數。
沈光能幫這些女孩的,就是把他腦海里的那些曲子都寫出來,讓她們成為如同公孫大娘般光彩奪目的人物,這樣或許她們有機會掌握自己的命運。
“沈郎應該也擅長唱歌吧,當日那吟唱聲,老身耳邊如今似乎都猶有縈繞,還請沈郎也教教她們吧!”
看著面前鄭重地向自己請求的公孫大娘,沈光本想拒絕,但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他的那些聲樂技巧和這個時代的歌詠風格迥然相異,但是既然公孫大娘能欣賞自己的假聲高音,想必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大娘,我時間不多,最多只在這里教一個月。”
“一個月足夠了,她們可都是我公孫蘭的弟子。”
看著遠處那些尚不知何為哀愁滋味的弟子,公孫大娘滿臉自豪地說道,然后她朝沈光折身,“老身知道自己有些為難沈郎,這西河劍器舞本是老身所學,便贈于沈郎吧!”
看著公孫大娘遞過來的卷軸,沈光愣了愣,他知道西河劍器舞是公孫大娘壓箱底的本事,只是對于舞者的要求太高,所以至今也沒有弟子學全,不想今日竟然把這秘譜送給自己了。
沈光沒有矯情,只是鄭重地收好那卷軸道,“多謝大娘。”
“舞蹈不同于音律,沈郎若是愿意,從明日開始,老身可以教沈郎學這西河劍器舞。”
公孫大娘看著面前有些錯愕的沈光,眉頭不由微蹙,便是灑脫如沈郎,也難以摒棄男女之見么!
“大娘,某能不能多帶幾人來學這西河劍器舞?”
“自然可以,不過老身也只教一個月,來的人能學多少算多少。”
公孫大娘開懷大笑了起來,她之所以有贈譜教授之舉,也是受了沈光的感召,這位沈郎可以將畢生所學毫無保留地教給她的弟子,難道她還要帶著自己最得意的西河劍器舞陪葬么。
出了宜春院時,沈光心情大好,如今他在長安城里,也不過是等高仙芝何時被朝廷任命為出征小勃律的主帥,那時候他便要回安西,在那之前若是能學會西河劍器舞,倒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再說這西河劍器舞不但是健舞,也是能上陣殺人的劍術,裴大郎不就一直對這西河劍器舞念念不忘么!
“沈郎。”
聽到不遠處安熟悉的喊聲,沈光從遐想里回過神,朝著王蘊秀和白阿俏她們走去,每日里王蘊秀都會領著王忠嗣府上的牙兵護送他往來懷遠坊和平康坊之間,倒是給他擋走了不少狂蜂浪蝶,三日下來已經甚少還有人敢尾隨跟蹤他了。
“從明日開始,你們便隨我一起和公孫大娘學西河劍器舞吧!”
“多謝沈郎。”
王蘊秀的眼睛亮了起來,公孫大娘的西河劍器舞,那是連阿耶都稱贊不已的,就是她自己也極為羨慕的。
沈光看著笑得開心的王蘊秀,亦是笑了起來,能每日接送你上下班的女孩子,還有什么好挑剔的,哪怕別人都說她是母老虎,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