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岑參三十不到就考中進士,才華自不必說,不過是朝中無人不好做官罷了,可若是投了都護,以后在安西軍里得了戰功和資歷,再回朝中那不就是能青云直上了么!
想到這兒,封常清自拿著那名刺尋到這幾日正春風得意的高仙芝,把岑參的事情說了遍。
“都護,這可是三十不到的進士啊,日后前程遠大,必定能成為都護在朝中的臂助。”
“他在家守選三年,不也就是個右內率府的兵曹參軍嗎?”
因為進獻沙盤,而備受圣人夸獎的高仙芝,看過岑參的名刺后卻是大喇喇地說道,七品的兵曹參軍倒也不算太差勁,可是這屬于東宮的右內率府就足以說明這個岑參在朝中毫無背景,不然怎么會安排到太子那兒去。
“正是如此,都護才更該市恩于此人。”
封常清正色道,他這位主君有時候很精明,可有時候又糊涂得很,這岑參若是背后有靠山,就是他來投效,他們敢放心用嗎?
“既是沈郎親自引薦,想必有幾分本事,封二,你讓石市令設家宴,咱們好生款待下這位岑參軍。”
高仙芝不打算駁了封常清的面子,再說又是沈郎親自帶回來的,見見就見見。
很快石府里便熱鬧起來,剛從西市官署回來的石堅聽說沈光帶了位剛授官的進士郎回來,更是高興得找不著北。
這可是三十歲都不到的進士啊,他辛辛苦苦為李相效力,舍了大半家財和高都護結親,不就是為了成為大唐的名門上流嗎,等到大郎成親以后,他定要去東城那邊買棟大宅,以后石府往來的都得是這位岑郎君一般的文雅士人。
夜晚華燈初上時,岑參看到高仙芝身著常服卻是以家宴的形勢招待于他,頓時便生出了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心態來。
“岑郎,來來來,這便是咱們沈郎所釀的安西燒春,如今這酒可是有市無價,你可得好好品嘗品嘗。”
見到岑參后,高仙芝并沒有失望,這位年輕的進士雖說黑了些,可是長得高大威猛又相貌堂堂,還是世家名門出身,確實是搔到了他的癢處。
如今高仙芝掛帥出征小勃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自然希望手下幕府里多些人才,別全是都護府里過往朝廷發配過來的歪瓜裂棗。
得了沈光提醒的岑參沒有逞能,而是先試了試那安西燒春的酒勁,果然是夠勁道,頓時便被勾起了酒蟲,他一邊回答高仙芝,一邊又和封常清高談闊論,喝酒吃肉只覺得人生得意莫過于如此,再想到那右內率府的職司,只覺得能遇到沈光真是遇到了貴人。
“都護若不嫌棄,某愿追隨左右。”
“某能得岑郎,真乃如虎添翼,來,咱們同飲。”
岑參在高仙芝這兒得到了他想要的尊重,自然愿意跟隨高仙芝去安西軍中效力,更何況來年就有大戰,正是男兒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要不是沒遇上杜甫,要不然岑參都想勸這位杜兄同去安西,想到這兒他覺得若是這回杜甫科舉不弟的話,還真不如跟他一塊去安西軍,何必留在長安城里到處投卷,還得看別人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