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少女遲疑起來,那張郎君雖說誆了她回,可是平時自家從他那酒坊進的酒水可不少,要是真把他給賣了,以后可從哪兒進這么便宜的酒水。
“陳大哥,人家開門做生意的,你莫要嚇著這位小娘子。”
沈光看著吹胡子瞪眼的陳玄禮,不緊不慢地說道,然后招呼了一聲,“南八。”
聽到沈光召喚,南霽云長身而起,和幾個龍武軍的衛士告了個假,便自到了他們桌前,“郎君喚我何事?”
“你那酒壺里還有酒不?”
南霽云和雷萬春是沈光手下大將,沈光自然不會怠慢兩人,這安西燒春管夠,不過兩人雖然好酒,但都是節制之輩,只是隨身攜帶的扁壺里會灌滿酒,無事的時候便喝上幾口,倒是和陳玄禮這位龍虎大將軍一模一樣。
“今日還不曾飲過。”
聽到南霽云回答,沈光自朝胡姬少女道,“你派人帶路,我這護衛自去見那張郎君,到時候來與不來,都不關你的事,如何?”
胡姬少女看著雄壯威武的南霽云,心中知道這位沈郎君必是貴人,能這般好言好語地和她商量已是難得,自己要是再拒絕,那就是不識抬舉了,于是她連忙道,“奴家自帶這位壯士前去。”
“南八,你到了之后,便請那位張郎君飲上兩杯,若是他還不愿意來,那便算了。”
沈光朝南霽云吩咐道,他對于那位張郎君很是好奇,按著胡姬少女所言,這應該是個癡迷釀酒的人,自己那安西燒春應該還有改進的余地,可他哪有多余的時間去管釀酒這種事,正需要這種人來幫忙。
再說他這酒坊有李隆基看著,倒也不怕有人敢覬覦,只要這酒坊建成,安西燒春發賣的數量上去,那必定是金山銀海一樣的富貴,到時候誰敢打酒坊主意,只怕李隆基第一個就饒不了。
“沈郎這護衛倒是個雄壯健兒。”
看著和那胡姬少女出了店門的南霽云,李隆基贊了聲道,他雖然喜好文學音樂,但同樣是個開疆拓土的雄主,自然欣賞武藝高強的大唐男兒,這南霽云一看便是好身板,尤其是雙手過膝,關節粗大,手指上滿是老繭,定是下了苦功習練武藝的。
“不瞞李兄,南八善射,就是放在大唐軍中,也是數得上號的。”
沈光笑了起來,南霽云看著粗豪,實則粗中有細,而且擅長騎射,尤其是射箭,放在安西軍中都是最頂尖的神射手,就是受限于出身,卻是不懂兵法,不過這在他那兒都不是事,這些日子他可是把衛公兵法教給了南霽云和雷萬春,只等回到安西,到時候理論聯系實際,遲早能收獲兩員大將。
“沈郎能得這等壯士,實在是好福氣。”
李隆基說話時目光瞟向陳玄禮,他曾讓陳玄禮挑選五十名衛士,等到省試過后,便賜給沈郎做護衛,如今見了這南霽云和雷萬春,自是不愿丟了面子。
陳玄禮看了心中暗暗叫苦,南霽云和雷萬春放在大唐軍中俱是能沖鋒陷陣的百人敵,他龍武軍中雖說也有這樣的人才,可那都是他的心頭肉,如何輕易舍得給沈郎,只是圣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不想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