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吉侍郎求見。”
“請他進來吧。”
羅希奭和吉溫曾是李林甫的左膀右臂,只不過楊國忠入相后,這兩人雖然沒有明著跳反,但實際上也是在李林甫稱病扮貓的那段時間里自立門戶了。
如今李林甫死了,羅希奭卻是去李府哭祭,只有吉溫沒有去,猜測著吉溫的來意,沈光難免想到了李林甫。
“見過大都護。”
吉溫恭敬地朝沈光行禮道,不但是這位沈郎如今已是大唐軍中第一人,二來還是他的衣食父母。
安西燒春在幽燕北地的售賣配額,都是他負責打理,他這幾年從安祿山那兒獲利何止百萬貫,吉溫是酷吏,可是他和清心寡欲的羅希奭不同,他喜歡奢靡,喜歡享受,所以虧得有著安西燒春,他才不需要收受賄賂,不用擔心被那位楊相用來立威。
“吉侍郎不必多禮,咱們也是老朋友了。”
看著笑臉相待的沈光,吉溫心中大石落了地,不過他仍舊十分恭敬地送上了攜帶的名冊賬本,“這是安節度這兩年從我那兒購買安西燒春的賬目往來,另外則是安節度在長安城里交好的官員名單。”
“李相生前曾說,楊相新政太過苛待士族門閥,日后安節度必反,能安天下的只有沈郎,所以讓我交好安……”
沈光沒想到吉溫居然在李林甫的授意下作了雙面間諜,不過這個酷吏也是個聰明人,這幾年倒是左右逢源,沒有少拿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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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吉侍郎了,只不過安節度深受圣恩,如何會造反呢?”
沈光作出不以為意的姿態道,吉溫可不敢就此當真,誰不知道這位大都護向來擅長演戲,于是他沉聲道,“大都護有所不知,安節度這幾年在范陽、平盧招兵買馬,很是得了鄭、盧等大族幫忙……”
吉溫把他這兩年打探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實際上他也是極為膽戰心驚的,李林甫這位舊日恩主說安祿山和北地必反,楊國忠這位新貴則是對安祿山在范陽、平盧的舉動視而不見,簡直就像是在故意縱容安祿山擴充實力,邀買人心。
有時候吉溫都是細思恐極,只覺得這兩位宰相似乎都在等著安祿山造反,只不過李相有些搖擺不定,眼下看著壓根就沒有正眼瞧過他奉上賬冊名單的沈光,他心中隱約有個想法,只是他不敢去相信而已。
“吉侍郎,安節度那兒,你繼續交好就是,也不必有什么顧慮,圣人會知道吉侍郎是忠于大唐的。”
沈光再次拿李隆基騙到了吉溫,讓這位酷吏以為心中猜測,這幕后黑手便是當今圣人,難怪開元以后,五姓七望不見高官顯貴,朝廷重用寒門和胡人邊將,原來……原來,吉溫離開沈園時,整個人兩條腿都是發軟的,只是精神卻亢奮得很,身為酷吏,又怎么會不盼著這等血洗朝野公卿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