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彥氣得臉色通紅,偏偏他口齒不伶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懟。
“喂,有完沒完,輸不起就輸不起,一個大男人為了給失敗開脫居然找這種下作的借口,害不害臊呢。”終于,連龍源妮都看不下去了,開口嘲諷道:“還張口閉口說自己是草原漢子,這股胡攪蠻纏的勁頭,倒是跟街頭潑婦有得一拼。”
“你說什么?!”特木爾怒目喝道,并且上前進逼了兩步。
“咋地?惱羞成怒,要打我啊?我好怕怕哦。”龍源妮也是個毒舌小妖精,冷笑道:“你不是說宋澈是巫師嘛,那好,我讓你領教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巫師。”
說著,龍源妮動用了她的殺手锏———她沖著龍源山一努嘴:“哥,懟他!”
傲嬌的龍源山一向對家里的女性唯命是從,當即一聲不吭,揚起手朝著特木爾打了個響指。
宋澈本想息事寧人,可惜遲了。
特木爾一度還不明白龍源山要干啥,下一刻沒來由的肚里一陣反胃惡心,接著就翻江倒海般的作嘔,喉嚨里咕隆了兩聲,張口就吐出了一只黑色蟲子!
“啊!快看!特木爾的嘴里吐出了蟲子!”
周圍人一陣驚叫,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在草地上蠕動的蟲子,頓時嚇得不知所措。
特木爾也嚇得魂魄沒了一半,正要失聲大叫,肚里的不適卻還在加劇,伴隨著喉嚨里的異響,他又接連吐出了三只蟲子!
而且,這架勢貌似還沒完……
“差不多就行了,你這么一鬧騰,我們可就成不速之客了。”宋澈勸告龍源山。
不過即便沒這一茬,他們也沒法再都逗留在這了,看剛剛特木爾的張狂做派,周圍居然沒有一人勸阻,就可見特木爾在這一帶大約是個硬角色。
龍源山看教訓得差不多了,正準備收手,人群堆里忽然傳來了一陣滄桑的聲音:“放肆!”
話音剛落,一陣銅鈴聲驟然響起!
龍源山的眉頭一皺,沉吟道:“草原上居然有這等人物。”
銅鈴聲悠悠傳遞開來,他的蠱術很快就被破解了,特木爾也停止了不適,并且腦袋清明了一下,才發現草地上的蟲子都消失無蹤了。
“幻覺……”
特木爾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氣,隨即如獲救星般的叫道:“伊吉(奶奶),救我!”
圍觀群眾們忽然紛紛的安靜了下來,并且自覺的分開了一條道路。
宋澈扭頭一看,人群分開的道路上,正迎面走來一群薩滿巫師。
除了剛剛那幾個主持祭祀活動的男薩滿,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領頭的女薩滿!
這是一個老太太,拄著拐杖,披頭散發,皮肉干癟,步子走得極為緩慢,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
但是,無論是身后較為年輕的薩滿巫師,還是周圍的草原人,大家對這位老太太薩滿都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敬畏,甚至都不敢用正眼去看!
連巴彥和父親看到她,都連忙垂下頭,一邊行禮,一邊恭聲道:“奧德根。”
奧德跟,是他們對女薩滿的尊稱。
老太太薩滿置若罔聞,一直走到離宋澈等人一米距離才停住了腳步,同時拿拐杖不輕不重的捶了一下草地。
其實,這并不是純粹的拐杖,而是薩滿教特有的“神杖”。
杖柄裹著厚實的蛇皮,杖頭嵌著一只銅質人偶,銅人口中有活動的銅錢,薩滿老太太一個動作,銅錢就在嘩嘩地響動,聲音沉悶得令人有些不適。
而此刻,宋澈光是對視著薩滿老太太的眼神,就只覺得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適感。
“你們是南疆的巫師?小小年紀,手段居然這么陰狠,當我們草原沒人嘛。”薩滿老太太用蹩腳的普通話詢問道。
龍源山和龍源妮很自覺的站出來,道:“我們兩個是南疆巫月教的,是我們看不慣那小子的惡心嘴臉,所以出手教訓了一下,一人做事一人當,和其他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