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一身衣裙,古典發飾,這般動人,蕭遠心里當然是樂開了花。
等兩人吃過午飯,宮女進來收拾完畢,蕭遠也陪她去了一趟書房。
宣國的朝議,并不是每日一議的,它論大朝小朝,不過一個君王,每天的奏章還是要批閱的。
桌案上已經堆的有一些了,蕭遠隨手翻開,看了幾道奏章后,說道:“我來吧。”
“好。”陸云煙點頭,她的整個心都是他的了,亦說道:“剛好試探一番。”
“看來,我們心有靈犀嘛。”蕭遠深表贊同,坐下后直接提起毛筆沾了沾墨汁,開始批閱了起來。
他每完成一道奏章的批示,都會交給陸云煙,由后者蓋上宣王印。
夫妻二人,在書房忙碌了起來。
宣國政事,雖與秦國有著某中不同,但萬變不離其宗,對君王而言,無論政治、經濟、軍事、抑或民生,都應促進于國家利好方向,基于這一點,蕭遠處理起來,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奏章中,有朝中大臣的上表,亦有地方郡守的政務匯報。
可批著批著,蕭遠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因為接連幾道奏章,都是一些高官在為漕運大臣李言弼求情。
這段時間,宣國不僅在搞水利工程,同樣也在堅持肅清官吏,查察貪腐。
看出蕭遠疑惑,陸云煙在旁解釋道:“王兄有所不知,李言弼掌管多郡漕運,水路貨運都要經其手,包括官鹽。”
“王妹的意思是,他貪污舞弊的證據已經確鑿?否則,何以會有人求情。”蕭遠道。
陸云煙點點頭:“是的,經查證,李言弼克扣漕工工錢,使多地民夫狀告官府,但是……”
說到這里,她又略微憂慮道:“此人,乃士族中流,又是御史大夫的門生,人脈廣絡,如果處理不好,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現在,又有這么多大臣求情,我的本意是,先放一放。”
聽她說完,蕭遠微微搖了搖頭,道:“我認為不妥,如果就因為李言弼樹大根深,身居要職,就束手束腳的話,那王妹查察貪官污吏之事,就不用再做了。”
“這個道理我明白,我的意思是,特殊的人,特殊的事情,要特殊的辦法。”陸云煙道。
“王妹的意思是,只殺他一人,將事情最小化?”蕭遠聽出了她話中之意。
陸云煙道:“李言弼不是最重要的,要害在漕運方面,一些高官為什么求情,是擔心牽扯到自己,所以再追下去,局面恐怕會失控的,就像當初的涼州案,王兄覺得,柳長卿做的對嗎?”
“或許,他做的對,肅清了所有貪官污吏,牽扯了幾千人,可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對與錯,卻嚴重影響了整個涼地,使涼地政治經濟民生,下滑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她的意思蕭遠明白,略作沉吟道:“說來說去,還是一幫大臣的求情,讓王妹心軟了。”
陸云煙沉默了一下。
“婦人之仁!”蕭遠瞪了她一眼,隨即開始提筆,嚴詞駁斥了一些求情的奏章,并于御史大夫的上表中,著重批示,引經據典,大言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將其狠狠訓斥了一頓。
等他弄完這些,亦看向了陸云煙,冷聲說道:“蓋印!”
“哦……”陸云煙鼓了鼓小嘴,還是聽了他的。
這一次的批示,一些駁斥之奏章,會傳回專司官署的。
而在一道道奏章的批示中,雖有宣王印,可那字跡,已不是過往的娟秀,而是略微潦草的秦王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