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與她終究還是有些香火情——否則屋里這么些姨娘,也不會只有她生了一兒一女。
于是便硬是攬下了這差事。
賈母身邊的大丫鬟鴛鴦忽然進來稟報說,二老爺終于從趙姨娘屋里出來了。
眾人便又慌忙出去迎他。
到了院里,就見賈政鐵青著一張臉,先是怒沖沖的瞪了王夫人一眼,這才咬牙道:“已經問清楚了,都是寶玉那干娘馬道婆挑事,想從這糊涂婆娘手里撈銀子,才指使她做了這潑天的混賬事兒!
五百兩銀子,一紙契約。替她寫契約的那個婆子和傳話的丫環也都招了”
說著,他忍不住又瞪了王夫人一眼:“我早說,莫招惹這些裝神弄鬼的,圣人有言:‘不語怪力亂神。’
你卻偏要給他認什么干娘,如今倒好,認出這么個恩將仇報的東西來!”
王夫人聽說竟是馬道婆施法害人,心下是又愧又惱,倒也不敢再反駁頂撞,只急道:“既然已知道是馬干……是那馬妖婆所為,老爺還不趕緊派人把她拿了。寶玉雖有那寶貝護著,璉兒媳婦可沒有!”
“不用你說我也曉得!”
賈政一甩袖子,卻是上前沖燕歸陽一拱手,客氣的道:“賢侄,原本不該再麻煩你的,只是那妖婆子并非常人,怕是只能偏勞你了。”
燕歸陽揮了揮手:“自習得這一身本事以來,總共只斬了一個妖道加一只樹妖,小侄也早已手癢得很了。
小侄那枚玉佩雖為幼時隨手之作,但若無幾分修為,要破開玉佩上的那道清靈咒,也絕不可能。
哼,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不成?政叔且放寬心,此番若是不將那老妖婆扒皮抽筋,搜魂煉魄點了天燈,小侄的這張臉皮卻要往哪擱?”
燕歸陽臉上雖是笑嘻嘻的,但那殺氣騰騰的語氣,卻使得在場眾人,任誰聽了都覺得心底發寒。
想了想,燕歸陽又道:“對了,那馬道婆多大年紀?”
賈母道:“只比老身略小了幾歲,七十五六該是有的。”
燕歸陽點點頭,道:“嗯,這就不奇怪了,這么大年紀了,總該有點道行的。”
燕歸陽轉過頭,對燕飛霜和賈敏道:“姑姑,舅媽,你們先在此陪著老太太說會兒話,我與小桃去去便來。”
摸了摸林黛玉和賈寶玉這兩小只的小腦袋,燕歸陽與馬小桃化作一藍一紅兩道劍光,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下,直飛天際而去!
陰暗、逼仄、破敗……
一炷香后,當燕歸陽循著破碎玉佩的因果和殘留氣息,和馬小桃從天而降時,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頹廢的小弄堂——
尤其那墻上的瓦片,還探出老長,進一步地營造出了一種‘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的壓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