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世界乃是末法世界,雖是末法,那也只是與修仙界相比,依舊是有修煉體系的,這便導致女人并不完全附屬于男人。
大夏朝立國不過一甲子,風氣開放,并不是女人裹小腳足不出戶的明清,更像民國,女人進學讀書再正常不過,做生意的已婚女子比比皆是,乃至練武上陣殺敵并出入朝堂的也不在少數。
太祖起兵時,馬皇后披甲而戰,平生無敗績,乃是真正的槍道宗師。
雖然,大夏根子里還是男人統治的世界。
王瑾瑜乃是嫡女,太傅王攸的三女,自幼便與蘭陵蕭家定親,可惜,那蕭家子命不好,十六歲的年紀,便感染天花而亡。
大夏朝以武立國,移風易俗,雖然還未到完全自由戀愛的程度,但女子在擇夫上也有一半的權利。
第一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也罷了,這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如何會不抓住。
所以第三年的冬天,王瑾瑜遇到進京趕考的凌秉行,幾番因緣,兩人遂成鸞儔。
五樟堂王氏,如何看得上凌氏這種地方上的低門小戶,而且凌秉行還不是嫡長子。
那蕭家子無緣分早早而亡,今后必然要在京城覓一門當戶對的良婿才是。
而且,已經有人來提親,王攸很滿意,家世、才學、人品,樣樣滿意。
結果自然是百般阻撓。
奈何王瑾瑜已經鐘情于凌秉行,無奈之下遠走江南應天府,自簡單的婚禮之后就再也未曾與王氏有過多的交集。
不過,卻連帶著二甲進士出身的凌秉行官運慘淡,二十年來還只是個正八品的縣丞,升官無望。
“王家……”
凌云輕輕吐出兩個字,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這其中恩恩怨怨,一言兩語說不盡,也沒有誰虧欠了誰,但要讓凌云認下這個母族,這是不可能的。
記憶中,母親這十來年足跡踏遍整個江寧,苦心孤詣,拜訪無數紡織女工和浸染老師傅,研究紡織和浸染工藝,終于有了成果,經營的凌氏織造廠今后三年內擴建再擴建,一舉成為江寧乃至江南的紡織業巨頭,甚至在七年之后成為了皇商,改名江寧織造。
但年年到了京城去了五樟堂也被嫌棄滿身銅臭,遭盡了白眼。
五樟堂王家書香門第,滿門的公卿,自然看不上小小的地方土財主。
至于凌秉行那正八品的縣丞,說句不好聽的,連邁進王家門的資格都沒有。
后來江寧織造因為沒有真正的大家族庇護,十幾年后被蠶食鯨吞,凌家落難的時候,也未見王家雪中送炭,甚至暗地里還有一部分人落井下石,要分一杯羹。
書香門第?公卿世家?
都是狗屁,利益面前哪里還顧得了吃相難看。
父母在王家面前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父親一輩子蹉跎于一縣之地,母親一輩子心血為他人作嫁衣裳,五十不到便郁郁而終。
為人子者,自當為父母分憂。
王家又如何?
便是大夏天子,在至尊無常的眼中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既然相看兩厭,那么便不要怪我無情。
那張稚嫩的臉上隱隱出現了一絲殺意,冷酷的讓人心驚。
“王氏,蕭家,大大小小落井下石的官吏、世家,最終奪我家業逼死我母親的曹家,四皇子一系……嘿嘿嘿……最好這一世不要出現的在我的面前……”
記憶一轉,凌云心頭卻是又涌出一陣暖意。
無數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從心中一一閃過……
“一切還未開始,我凌云必叫此生不再留下任何的遺憾……神擋殺神,佛擋殺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