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勉強算不錯,但還是差得遠,比你家侯爺差遠了,需要歷練方可成材,如今……不過是四個書呆子罷了。”
眼里露出欣賞,但張懷玉的嘴里卻很挑剔,可見當初在石橋村時,她對村里的學子是何等的嚴苛。
四位少年從廊下走出來,走到院子里,朝張懷玉長揖行禮:“學生拜見懷玉阿姐。”
張懷玉在石橋村學堂向來不茍言笑,村里的學子對她非常敬畏,她在學堂等同于校長般的存在,但對學子們又沒有師生之實,于是學子們紛紛以“阿姐”稱之,久而久之,這個稱呼便固定下來了。
張懷玉淡淡點頭,道:“今日帶你們去國子監看看,大唐學府之首,獨屬長安的國子監,里面的博士和貢生皆是飽學之士,與之相談,獲益良多,你們要用心聽,多聽多問,珍惜這次機會,這是我的二祖翁搭上了鴻臚寺卿的面子才請得幾位博士屈尊與你們一晤,當世學子,得此殊榮者寥寥無幾。”
四人紛紛行禮,恭敬地道:“是,學生聽阿姐吩咐。”
張懷玉見他們老實本分一副呆頭鵝的樣子,不由失望地嘆了口氣,怎么看都像書呆子,不會又培養出幾個跟宋根生一樣的迂腐之人吧?
出門步行,張懷玉故意不乘馬車,讓他們多領略長安的風土人情。
走了一段路后,一個名叫馮付生的少年問道:“阿姐,顧阿兄何時回長安?我們……很想他。”
張懷玉搖搖頭:“這一兩年你們見不到他,他赴任安西不到一年,天子欲委以重任,短期內回不來的。”
四人失望地互視一眼,沒出聲。
張懷玉又道:“你們用心讀書,準備兩年后的科舉,若能高中,全村擺三天三夜的酒宴為你們慶功。”
四人聞言神情各異,兩人喜形于色,另外兩人卻有些遲疑。
張懷玉將他們的表情看在眼里,朝遲疑的二人一瞥,道:“你們沒信心高中?”
二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二十來歲氣質頗為沉穩,名叫段無忌的人道:“阿姐,學生有一事不解,阿姐能否為學生解惑?”
“你說。”
“讀書是為科舉,科舉是為做官,那么做官是為什么呢?”
張懷玉眼里露出笑意:“這個問題,你們可以去問問宋根生,你們的宋阿兄,他如今是蜀州刺史府別駕,我想,他能告訴你們做官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