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三里,用望遠鏡觀察著戰場,看著清軍在炮火下遭受的損失越來越慘重,楊御藩不禁裂了裂嘴道:
“韃子就是韃子,那怕就是玩了火器,那仍然還是韃子。”
還真以為用了火槍,就天下無敵了!
冷笑余之余,當此時對面的一面大旗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雖然隔得很遠,而且戰場上又是硝煙彌漫。但楊御藩依然看清了那面大旗上的鎦金大字,盡管那字并不是漢字,是建奴的仿效蒙古文弄的字。可那也是建奴的帥旗!
多羅貝勒費揚果!
瞬間楊御藩覺得自己的內心在沸騰著。
擊敗兩萬建奴!
活抓費揚果這將是件什么的功勞啊!
不對,不是活抓,是全殲建奴,殺了費揚果!
對,世子爺說了,此戰不留俘!
這是老天爺給他楊御藩的機會啊!
他黃得功立過功,他牟文綬也立過功,三總兵里頭,也就是自己寸功未建。要是錯過了自己必將抱憾終身。眼見建奴已經損失慘重,于是他毫不猶豫的命令道:“傳令全力進攻!全殲建奴!”
幾乎是進攻的號角吹響的瞬間,與楊御藩的相對站著的費揚果,此刻的他置身于一片堡籃泥壘間冷眼看著對面明軍,看著奴才們在炮火中掙扎著,在炮火中,不是沒有人逃,只不過他們剛想逃跑,就有騎兵沖過一箭射死,或一刀斬于馬下。
大清國的軍法嚴苛,砍頭都是最輕的。
“敢后撤者,本人斬首,家人分賞披甲為奴!”
每一次,斬殺逃兵后,都會有人大聲吆喝著,身后的慘叫和督戰隊的喊聲,讓李定財嚇的頭皮有些發麻,只能站在泥壘后面,麻木的裝彈,射擊,盡管身前身后的泥壘擋住了不少彈片,可難免還是會有崩飛的破片在空中呼嘯著,然后將那個倒霉蛋的腦袋打碎,要是有個炮彈落到泥壘之間,附近的倒霉蛋肯定會被炸的粉碎。
“轟”的一聲,隱約的伴隨著一聲巨響,在感覺到氣流襲來的瞬間,在一陣塵土落在身上的同時,李定財看到一截血肉模糊的手臂落到眼前。
緊張的咽口唾沫,李定財匆忙的給火銃裝彈,好不容易裝好子彈,用通條壓實后,他看到明軍正步步朝自己的大本營逼近,他急忙端起火銃瞄準,射擊。盡管他擊倒了一個人,可是明軍卻仍然端著刺刀不管不顧的朝著他們沖來。
一旁的鄧什庫見情勢不妙連忙說道:
“十六叔,這,這快撐不住了,咱,咱們撤吧……”
“鄧什庫!你再敢胡言亂語,小心軍法無情!”
費揚果大聲嚷嚷道。
“別忘了,你也是努爾哈赤的子孫,別給太祖皇帝丟臉!”
費揚果大聲嚷嚷道,對于他來說沒有比戰場更能讓他興奮的地方了,從十幾歲的時候,他就隨軍出征,只不過在黃臺吉從來不愿意用他,那怕是每次出征時他都會身先士卒沖鋒陷陣,黃臺吉頂多也就是說一句“知道了”。
五年前,黃臺吉破長城領兵南下,在延慶大敗明軍時他又一馬當先,甚至險些被明軍一炮擊葬,可事后黃臺吉卻訓斥他只知武勇,不知謀略,如果不是十四哥站出來為他說話,指不定鞭子就落到他的身上。
同樣是太祖的兒子,憑什么他連個貝勒都不是?
歸根到底,既是因為額娘的出身卑微,也是因為黃臺吉不想讓自家的兄弟立下什么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