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朱讓阿甜替她排隊候診,自己走到柜臺前,劉掌柜沒有在,伙計也都認識她——漂亮的女孩子大家都很難不認識。
兩個小伙計爭相跟她說話:“小姐這次要拿什么藥?”“你的藥鋪還開著嗎?”
陳丹朱一一跟他們答話,隨意買了幾味藥,又四下看問:“劉掌柜今天沒來嗎?”
“掌柜的這幾天家里好像有事。”一個小伙計道,“來的少。”
有事?陳丹朱一聽這個就緊張:“有什么事?”
女孩子們都這么好奇嗎?小伙計有些遺憾的搖頭:“我不知道啊。”
主家的事不是什么都跟他們說,他們只是猜到家里有事,因為那天劉掌柜被匆匆叫走,第二天很晚才來,臉色還很憔悴,然后說去走趟親戚——
“是那個姑外婆的親戚嗎?”陳丹朱好奇的問,又做出隨意的樣子,“我上次聽劉掌柜說起過——”
說起過啊,那他們說就沒事了,另一個小伙計笑道:“是啊,掌柜的在京城也只有姑外婆這個親戚了——”
劉掌柜算是個倒插門吧,家不是這里的。
這樣說是不是有點不尊敬,小伙計說完有些緊張,再看陳丹朱對他做了個噓聲的俏皮的笑,他莫名的放松跟著傻笑。
“掌柜的來了。”旁邊的小伙計忽的喊道,又道,“小姐也來了。”
陳丹朱忙轉頭看去,見劉掌柜邁進來,臉色不怎么好,眼窩發青,他身后劉小姐緊跟,似乎還怕劉掌柜走掉,伸手拉住。
“爹,你給他寫信了沒有?”劉小姐說道,“你快給他寫啊,一直不是說沒有張家的消息,現在有了,你怎么不說啊?你怎么能去把姑外婆給我——的退掉啊。”
劉小姐很激動說的含糊不清,但陳丹朱只聽到其中一個張字就精神了,并且立刻推論出來,肯定是張遙!來,信,了!
“薇薇。”劉掌柜被女兒拉住有些愁苦,“我不能回絕,張遙他父母都雙亡了,我怎么能再說出這樣的話?”
劉小姐頓時流淚:“爹,那你就不管我了?他父母雙亡又不是我的錯,憑什么要我去可憐?”
劉掌柜要說什么,感受到四周的視線,藥堂里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看過來,他這才回過神,忙拉著女兒向后堂去了。
見了這一幕小伙計們也不敢跟陳丹朱閑聊了,陳丹朱也無心跟他們說話,滿心都是好奇,張遙寫信來了?信上寫了什么?是不是說要進京?他有沒有寫自己現在在哪里?
陳丹朱向后堂張望,好想看看那封信,她又看門外,能不能讓竹林把信偷出來?這對竹林來說不是什么難事吧?——但,對她來說是難事,她怎么跟竹林解釋要去偷人家的信?
陳丹朱坐在長椅上,想該怎么辦從劉家人嘴里套出更多張遙的消息。
......
......
劉小姐跟父親在后堂不歡而散,忍著眼淚低著頭走出來,剛邁出門,就見一個女孩子站到面前。
“姐姐。”她滿臉擔心的問,“你怎么了?你怎么這么不開心。”
劉小姐愣了下,突然被陌生人發問有些惱火,但看到這個女孩子漂亮的臉,眼里真誠的擔心——誰能對這么一個好看的女孩子的關心發火呢?
這時候她也認出來了,這個姑娘常來他們家買藥,爹說過,好像什么奇奇怪怪的,也沒注意。
她用手帕輕輕擦了擦眼角,擠出一絲笑:“沒事,多謝你了。”
陳丹朱沒有退開,一雙眼深深的看著劉小姐:“姐姐,你別哭了啊,你這么好看,一哭我都心疼了。”
她的聲音軟軟,聽的劉小姐本來忍住的眼淚都掉下來了——一個陌生人看到自己哭都心疼,而自己的父親卻這樣對待自己。
旁邊的阿甜雖然見過小姐說哭就哭,但這般對人溫柔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咽了口口水。
另一邊的竹林則看著天,等了這么久,原來丹朱小姐的良心是在這位劉小姐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