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林是皇帝最大的殺器。
此時此刻,被喚出來了,可見眼前這個不人不鬼的男人是多大的威脅。
魯王聽到門邊站著的男人鐵面后一聲蒼老的輕笑。
“墨林?”他說,“墨林威脅不了我吧?當初比試過幾次,不分上下。”
墨林沒有說話,皇帝也不回應這個問題,只冷冷的看著他:“楚魚容,你想干什么?”
楚魚容這個名字喊出來,再一次重擊殿內的人,思緒都凌亂了,想法都沒有了,一片空白。
皇帝身后的屏風都似乎受了驚,發出咚的一聲——又或者是被釘在上面的楚謹容身子在抖動吧,此時此刻也沒有人在意他了。
大家都看著門口站著的鐵面人——楚魚容?
“我想干什么?”鐵面人笑了,蒼老的聲音消失了,鐵面后傳出清亮的聲音,“父皇,多明顯啊,我這是救駕。”
真是楚魚容——雖然對他的聲音大家也沒有多熟悉,雖然他還沒有摘下面具,但這一聲父皇總是沒錯,六個皇子在場的就剩下他了。
“救駕?”皇帝冷冷道,“如今這場面——”
說到這場面,他看向四周,賢妃跟一群太監宮女擠著,燕王趴在地上,魯王抱著一根柱子,徐妃被楚修容護在身邊,他們身上有血跡,不知道是其他人的,還是被箭刺傷了,張太醫胳膊中了一箭,幸運的是還有活著,而五皇子躺在血泊中的雙眼瞪圓,已經沒有了氣息。
楚謹容,皇帝的視線最終落在他身上——
楚謹容披頭散發,麻布衣衫,被一支箭穿透肩膀釘在屏風上,垂著頭,若有若無呻吟,像一個破布人偶。
雖然這個兒子畜生不如,但看到這一幕,他的心還是刀割一般的疼。
疼的他眼都模糊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楚魚容——”皇帝聲音嘶啞,“這場面跟你有多少干系?”
“這場面跟我沒什么關系。”楚魚容說,“不過,這場面我的確想到了,但沒阻止。”
皇帝怒喝:“你果然瞞著朕!你是不是也參與——”
“父皇。”楚魚容打斷他,“你清醒點,我都能想到的,父皇您應該也想得到,我不阻止,是因為你你不阻止,你都不阻止,誰又能阻止這一切?”
什么?皇帝被他說得一怔。
楚魚容看著皇帝:“從頭到尾這些事您哪一件不知道?誰瞞著你了?張太醫的兒子怎么死的,父皇您不知道嗎?謹容和皇后謀害修容,您不知道嗎?睦容飛揚跋扈欺負兄弟們,您不知道嗎?上河村案,睦容刺殺從齊國歸來的修容,您不知道嗎?修容心里多恨過的多苦,您不知道嗎?父皇,您比任何一個人知道的都多,但你從來都沒有阻止,你現在來問罪怪我?”
他的聲音雖然不再蒼老,但如同鐵面具和鎧甲一樣冰冷,一句一句利箭一般飛來。
皇帝忍不住伸手按住心口,他,知道嗎?他好像,是,知道吧,但是他做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