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銳用手抹著未干的短發,一見她那樣子,“噗嗤”一下笑了:“你怎么了?風扇也不吹,不熱嗎?”
呃……他這一說,她才想起剛剛吹頭發,她把風扇定向了電腦桌,這會兒風扇正朝著空空的電腦桌吹著。
而她,在這炎夏的七月,裹了一張薄毯子,正像只等待著褪毛的母雞,淋漓的汗淌了一身。睡衣肩背是濕的,胸前那兩片厚厚的棉也是濕的……這下糗出大了……
她賭氣把被子往上一推,拍到了腰部以下,鼓著腮呼呼吹著氣。直到他把風扇擰向了她,她才感到舒暢了些。
他在床邊坐下,扭頭過肩看她,臉上戲謔的笑意仍掩蓋不住:“你很緊張嗎?”
她別過臉去,粗聲粗氣地回答:“你才緊張,你全家都緊張。”
“那你躺過去一點啊!你全躺了我睡哪里?”
她不情不愿地朝里挪了挪身體,看著他把臉放平在自己面前,兩人面對面地側躺著,好一會兒都不說話。
“你沒吹頭發。”夏至忍不住先開口,她不知道她怎么就關注到他的頭發了。
“我頭發短,一會兒就干了。”他的聲音很輕,好像她是一朵蒲公英,用力一吹就散。
“你不要被子嗎?”她說是這么說,不過仍然把被角緊緊攥在自己手里,絲毫沒有要分他一半的意思。
忽然他身子往上一抬,她嚇了一跳,也跟著他一起坐了起來。
“你干嘛?”她沖口而出。
他伸手捏了捏她繃得緊緊的臉蛋:“我去關燈,傻瓜。”
他邁下床,走到大門邊,燈光隨著“啪嗒”一聲熄滅了。置身黑暗中,讓夏至那懸著的心放下了一點。
她重新躺回床上,感受著他在她身邊躺下時引起的床墊的起伏。
“夏至……”他摸索到了她的手,扣住了她的五指。
“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她覺得在這種場合叨叨說個沒完很煞風景。
她又聽見了他的笑聲:“可以。”
他翻身朝向她,手隔著毯子搭在了她腰上。
她身上悶出的汗水,已經在冷靜下來后散干了,被浸濕的衣服被他扯掉了,此刻她是真有點冷。而他身上反而冒出了一層黏糊糊的汗。
她想,在這種時候,她還保持著那么清醒的理智?是不是有點不太正常?
她感到貼在身上的那顆心,以快到讓人窒息的速度跳動著,像是隨時會敲破胸腔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