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嘿嘿笑說:“這個你自己想辦法吧。過年就這幾天假期,我寧愿留在楠洲睡大覺。”
“你……不能這樣對我……”
盡管他說得很可憐,可是她毫不動搖:“撒下了第一個謊,后面就得用無數個謊來填。你做好準備吧。”
私心來說,她并不希望他這樣瞞著蘇予潔,換自己一身難受,然而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你怎么辦?”他就不信夏家兩老會完全不問起他。
她聳了下肩說:“我就說你家里有事,過年了再過來。”
“那過年后呢?”
“過年后我也回楠洲了啊!”拖字訣永遠有效,最多不就是多嘮叨幾句,她已練就金剛不敗之身,隨便他們說什么。
“那……我也要學你這么說么?”
他征詢她的意見,她連忙擺手:“你自己看著辦。你媽老說我會把你帶壞,這下是真帶壞了。”
“才沒有。”他嘟囔了句。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夏至覺得多說無益。
年會氣氛很熱烈,郭樹灃先是跟大家公布了下今年的業績狀況,說了下年底分紅安排,然后給每個人安了個名目發了個小獎杯,搞得像上市公司似的,底下人老在捂著半邊嘴笑。
**還是在互抽禮物的環節,大家按年齡大小上臺,抽到誰的名字,誰就上臺送上禮物。
禮物大多是點便宜的小玩意,大家就是圖個高興。
夏至準備了一條紅色的粗針絨線圍巾,被郭樹灃抽走了,他當場圍上,光溜溜的腦袋配這大紅色的圍巾還挺好看的。而她抽到了一個男同事送的保溫杯,雖然土好歹實用。
夏至也留意了下蘇曉送出的禮物,一支派克鋼筆,很中性化的禮物,被一個叫老石的男編輯抽到了。
他自己抽到的是杜靈子送的口紅套裝。杜靈子就是故意的,這東西女同事抽到沒什么,男同事抽到顯得騷里騷氣的,大伙起哄著笑,蘇曉不一會兒就拆了封分送給幾個女同事了,夏至也拿到了一支。
年會結束后,照例是到KTV唱歌喝酒到了下半夜才散場,一年到頭,就這一天同事們最活絡。
地鐵早就停運了,夏至和蘇曉打了個車到暖家門口。下車后,夏至說了句“再見”就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大門走。
蘇曉叫住了她,她轉過身,不解地看著他。
“其實我準備了兩份禮物,要是你抽到了,我就送這個給你。”他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紅色天鵝絨禮品盒。
“這什么?”她好奇地看著他把盒子捧在了手心,送到她面前。
“你看看,這就是給你的。”
她打開盒蓋,夾層紙板上躺著一個小小的銀色吊墜,扭曲的銀帶被打造成莫比烏斯環形狀,她把夾層拉開,將吊著吊墜的細項鏈勾在了指上。
“好漂亮……”她不由自主地贊嘆道,但馬上又把項鏈收回了盒子里,“這個有點貴重了,我不能收。”從指腹的觸感,她判斷出這是鏈子和吊墜都是鉑金,不是一兩百塊的銀鏈子。
他沒有接那盒子,含著笑說:“不算貴。關鍵是你還給我,我該怎么處理呢?難道送我媽嗎?”
“這可以啊!”
“送我媽我得買鉆石的。”
被含蓄地嘲了一把自己的小家子氣,夏至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那她就不推辭了,說道:“……那行,你們有錢人的生活,我理解不了。謝謝了。”
“不許胡說。我給你戴上。”
他從盒子里挑起鏈子,走到她身后,把項鏈圍到她細長潔白的脖子上,接上搭扣時,他很小心地沒有碰到她的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