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六中。”開玩笑,除了他,她又不是沒有朋友。
“我送你回去。”
“我不用你送。”可是她阻止不了他跟進電梯,她瞥了他一眼,他沒有穿外套,衣襟被淋濕了一大片,顯得有些單薄。
她說:“你回去吧,你會感冒的。”
他不吭聲,依舊跟在她后頭。她刻意不看他,剛剛發生的一切像夢又不像夢,她為什么要這么做?讓他難堪,能讓她心里快活嗎?
兩人無話,走到小區門口,等了許久才等來了一輛的士,她上車的時候,蘇曉趴到了駕駛座窗玻璃上,對司機說:“師傅,我記下你車牌號了,麻煩你把她送到六中。”
她把臉扭到另一邊,誰要他照顧呢?自作多情。
她也并不真想回蕭以晴家,這大半夜的,她怕吵醒蕭以晴母女,她準備下車后,就到附近找家酒店,這也是她和蕭以晴說好的。
可是,當她到了六中下車時,卻看見蕭以晴已在睡衣外裹了件大衣站在門口等她了。
“你怎么跑下樓了?貝貝呢?”夏至甩上車門說。
“我來接你啊!貝貝睡著了。”
蕭以晴伸手去扶夏至,夏至推著她的手說:“我又沒喝醉,我自己會走。”
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清醒,就算身體有點搖晃也是正常的。
蕭以晴強行挽住她的胳膊說:“知道你沒喝醉,大晚上的我等你十分鐘了,我冷,讓我抱一下行不?”
她這次沒再把手抽回來:“你叫他來找我干什么?還嫌我不夠煩嗎?”
“要不我還能叫誰?”
她靜靜地跟著蕭以晴往樓上走。原來,這些年,她身邊留下的人也就只有蕭以晴和蘇曉了。
然而,她和蘇曉,剛剛都發生了些什么?
她扶著被歲月磨得光滑的樓梯石質扶手往上爬,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剛才是他向她求婚了——如果那算是求婚的話。
真好笑,他不喜歡女人,他還向她求婚。即使是他,也不明白婚姻對于她的意義。
她要的,是一個真真正正懂她愛她,能和她共同進退的人啊。潘銳做不到,韓峻熙做不到,蘇曉就更加不可能了。
蕭以晴小心翼翼地掏出鑰匙開門,盡量不發出太大的響聲,她陪夏至回到房間,把她往床上按。
夏至坐了起來,含含糊糊地說:“我還沒有洗澡呢。”
“洗什么澡,認識你十多年,你哪一次喝高了回來會洗澡。睡覺吧,我不嫌你臟。”
夏至猛搖頭道:“我不要,我要去洗澡。”
蕭以晴無奈地說:“那行吧,你去洗,別把廁所門反鎖了,我怕你等下昏乎乎一腳踩進廁所里。”
夏至嘻嘻笑著,走到房門口,又忽地回頭對蕭以晴說:“以晴,我以后都不會結婚,我們一起把貝貝養大。真的,這是我和梁璐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