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盛見躬身致禮:“三井家的武士,沒有老死,只有戰死。”
雍容華貴的婦人淡淡一笑,向外走了幾步,又站住。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她說,“我已經不明不白地失去了一個兒子,我不想第二個孩子也死的不明不白,我是三井家的女兒不假,但我也是一位母親!”
這一回,三井零邁開了腳步再也沒有回頭,大內盛見連忙跟上,腳步聲逐漸遠去。
他們離開不久,空氣突現波折,一個黑影出現在墓園中。
那是個全身裹在黑風衣中的人,兜帽拉得很低,低得你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勉強辨認出那是一個男人。他的身材很高,衣服的背后畫著四臂的怪獸,猙獰可怖。
“我還記得我們的誓約,并誓言你我永不分離……”
他一步步走地走向張家豪的墓碑,步履沉重,就像一個朝圣的使徒。
“然而你終于還是死了呢~”
他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低聲呢喃:
“和我一樣……”
他默默地凝視著墓碑,忽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徹整個墓園,驚起無數飛鳥,它們似乎極其畏懼,急速地企圖避走,然而沒用,一道無形的氣墻把它們全都圈在了一個范圍內,它們只能徒勞地左沖右突,最后紛紛倒斃。于是無數的羽毛從天而降,宛如一場大雪。
黑影忽然止住了笑。
“這是獻給我們的葬禮,喜歡么?”
他輕輕地張開雙臂,將墓碑擁入懷中。
※※※
“碉堡了。”
窩在沙發上的舒小曼忽然放下把玩良久的手機:“班里的Q群都傳瘋了,你的名字已經紅遍了整個網絡。”
她說著,一邊把手機遞過來:“自己看。”
楊真接過手機,發現上頭的聊天記錄相當的聳動,什么“教師殺手”、“麻辣學生”……各種各樣的綽號幾乎把他捧成了網紅,連百度百科都列舉了他的事跡。
還有各種標題的新聞社論:
“象牙塔中為何傳出非人的慘叫?數名教師為何驚現天臺?是教育制度的慘敗還是人性的迷失?”
“真理與道德地沖突,尊師重道還是捍衛真理?”
“上課有風險:新宮大附屬教學紀實。”
……如此種種,讓人不得不嘆服如今傳媒的發達與高速。
“唔……嗯……那啥,能不能麻煩不要拿信徒的眼神看我?”楊真覺得頭上的汗水涔涔而下,“這都是誤會,誤會……”
舒曉曼嘆了口氣:
“說出這種話的時候請不要讓你的腦袋斜仰45°,還有我沒在看你。”
“你眼睛不明明盯著我么?不看我那你看什么?”
“看哥斯拉。”
“……”
楊真不想睬她,繼續往下翻頁,評論里一片“6666”的跟貼,鼓掌之類的表情包到處都是,讓他有種在一夜之間變成英雄的錯覺,這讓楊真感覺實在很不習慣,昨天他還是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這所學校的學生,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
“是因為終結者啦。”舒小曼懶洋洋地說。
楊真一愣:“吳老師?”
舒小曼撇嘴:“這個人喜歡體罰學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也就算了,而且吹毛求疵,一點小事都要借題發揮,男生頭發留長了一點,他能親手拿剪刀給你剪出陰陽頭。什么IPad,PSP更是沒收了不知多少,結果這些東西你知道去哪兒了嗎?”
“去哪兒了?”
“全都成了他小孫子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