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下而言,楚與燕并沒有大的沖突;于江湖而言,項氏與墨家也無仇無怨。”
燕丹一笑。對于身份的泄露,他心中還是很警惕的。對于來者,他客氣禮貌,卻保持著距離。
“既如此,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么?”
“若秦國還是那個秦國,自然沒有必要。”
燕丹手握緊了,看向了對方。范增話語之中,猶如一把最為鋒利的劍,仿佛能把他靈魂刺穿;了一般。
“可秦國還是那個秦國么?”
范增舉起了面前的杯子,輕輕喝了一口。
“當年秦王與殿下同質于趙,九歲歸秦,十三歲即王位。當時呂不韋主政,權傾天下。山東六國本以為他乃是大敵。可與如今秦王相比,呂不韋便算不了什么了。”
說到這里,范增抬首,看向了燕丹。
“若秦真的要并吞天下,也有這個能力并吞天下,那么楚與燕之間那些恩怨,便算不了什么了。”
燕丹舉起了面前的酒杯,向范增敬了一杯。
“先生所言及時。那么在江湖上、朝堂間,丹是否可以認為項氏乃是朋友。”
“至少不會是敵人。”
說著,范增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塊玉,遞到了燕丹手中。
“殿下將行秦國為質,項氏希望你能將這塊玉交到昌平君手中。”
燕丹面色一變,很快卻又緩和了下來。
“說到昌平君,近日我忽然收到了一個消息。”
“何事?”
“有言,當今墨家巨子,是昔年趙國大將林鹿侯——”
范增摸了摸自己胡子,喃喃而語。
“江湖之上也曾有這等傳言。只是真真假假,難以斷定。”
燕丹一笑,繼續說著。
“亦是今日秦國的漢陽君。”
范增聽聞此言,面色大變。甚至,感覺后背生起了一股冷汗。
“殿下此言可有憑據?”
“沒有!但未必不可信。”
“不……不……此事關系重大。”
范增花了許久,才平息了心中那股驚亂之感。
“若此事是真,那許多事就無法就此定論。整個江湖乃至天下,都不一定會生出何等的風波?”
燕丹搖了搖頭,有些惋惜。
“可若此事是真,山東六國,乃至整個天下的豪杰,都被人耍了。當年龍門渡前,那個在絕境之中早該死去的人,卻是搖身一變,大搖大擺的又出現在了天下之人面前。”
“這天下究竟是何人何派何方勢力,能夠有這么大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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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
衛莊持劍,來到了昔日修行的地方。在那熟悉的屋前,見到的卻不是自己的師父鬼谷子,反而是另一個有些陌生的老頭。
“你就是衛莊吧!”
老頭打了一個招呼,正在屋前檐廊上吃著飯。
不知為何,衛莊感覺這老頭的吃相似曾相識。
“你是誰?”
“不重要。蓋聶也差不多該到了,這次勝負之爭,你有把握么?”
“這一次,我不是來爭勝負的,而是來求一個答案。”
“什么答案?”
“何謂勝,何謂負?”
老頭一笑,手中筷子又扒拉了幾口。從一旁掏出了代表鬼谷掌門的戒指,就在衛莊驚異的時候,含糊不清的話音傳了過來。
“這個答案要你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