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換了一輛兩駕馬車來,白干親自駕車,一路顛簸著駛去。
駛出不到半里地,后面又是一架馬車追了上來,卻是鮑叔牙也跟上來了。
“公子,等等我……哎呀公子,您現在失魂癥發作了,不宜亂跑!”
我聽你?谷小白對白干道:“加速,甩掉他!”
莊王十一年夏,公子小白攜兩乘遍尋莒地,兩日未果。
第三日傍晚。
已經非常困頓的谷小白眼睛猛然一亮:“就是那里!就是那里!”
谷小白看到了當初他第一次醒來時的那顆大樹,以及那處草棚。
那一瞬間,他激動壞了。
小蛾子應該就在這附近!
終于快找到了!
谷小白沿著河找了一遍,并沒找到小蛾子。
被派出去找人的隨從也都回來了,他們遍尋附近,甚至敲開了許多房門詢問過了。
都沒有見過小蛾子的蹤影。
只有白干帶回來了一條有用的信息:“公子,幾天之前,一位農戶看到過一個像是小蛾子的小姑娘,跟著一位瞽樂師走了。”
“什么?去哪里了?”谷小白的腦海里頓時閃過了“人販子”、“童養媳”、“摘器官”等等恐怖的字眼。
“他也不知道。”白干搖頭道,“屬下無能,請公子責罰。”
責罰?
谷小白又如何忍心責罰這些人?
這三日來,谷小白是坐著馬車的,可他們大多數都要跟在車旁邊跑。
就算是駕車的白干,同樣坐車的鮑叔牙,谷小白也都曾見他在河邊脫了靴,清洗腳上破裂的水泡。
就更不要說,那些普通的隨從了。
腳上水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的滋味,谷小白自己是知道的,因為他現在就在忍著劇痛。
“天色馬上就要暗下來了,公子,咱們必須找借宿的地方了。”
谷小白頹喪地走回到了大樹下,一屁股坐在那里,抬頭看著面前兩條交叉的土路。
小蛾子,你到底去哪了?
我穿越兩千五百年,回來找你了。
我想要保護你,讓你不再擔驚受怕,不再忍饑挨餓。
我想要讓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
我還想要再帶你去吃冰淇淋。
可你在哪里?
為什么我找不到你?
谷小白轉身爬上了身后的大樹,站在樹杈上極目望去。
四條交叉的土路,不知道蔓延向何方。
小蛾子,也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暮靄降臨,遠方已經看不清了。
“小蛾子!”
“小蛾子!”
“小蛾子,你到底在哪!”
谷小白站在大樹上,嘶聲大喊。
一片空寂,甚至連回聲都沒有。
起風了,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谷小白坐在樹干上,看著天色一點點暗下去。
他抽出了腰間的笛子,湊在了唇邊。
如泣如訴的笛聲,籠蓋荒野。
星月無言,四野無聲。
只有笛聲在嗚咽。
為什么。
我穿越了兩千五百年的時光。
我的雙腳踏遍了每一寸土地。
卻找不到我想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