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瓌沉默得像一塊石頭,就連曹苗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就在曹苗覺得這貨和慫爹曹植一樣可能已經被現實捶服的時候,甘瓌突然說道:“要死多少人?”
曹苗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么?”
甘瓌抬起手,指指四周。“我就剩這么多人,如果你要價太高,我只能拒絕。”
曹苗想了想,拿起甘瓌的鐵戟,在地上畫了一個草圖。“這里是侯官,這里是夷洲,最短的距離大概五百里……”
甘瓌聽曹苗說完計劃,轉頭看了曹苗一眼,嘴角輕挑,神情不屑。
“你來侯官才幾天?”
曹苗笑笑。“你父子在江東多久了?”
一抹戾氣從甘瓌眼中閃過。甘瓌緩緩站起,甩掉半舊的上衣,伸手操起鐵戟,左右互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曹苗。
曹苗笑得更加燦爛,雙手抱膝,擺出一畫看好戲的神情。
阿虎走上前,拔出腰間長刀,做出迎戰的姿勢。
甘瓌沉下了臉,怒氣勃發。“鄉公不敢迎戰,還是看不起我,讓親衛應戰?”
“我就是看不起你。被人欺負成狗不敢呲牙,給你肉吃,倒抖起來了,真是莫名其妙,好歹不分。”曹苗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轉身向外走去。“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過時不候。”
甘瓌大怒,邁步趕來,想攔住曹苗。
阿虎橫跨一步攔住,身形迅速,仿佛他原本就站在那里,根本沒有移動過一般。
甘瓌一愣,凝神打量阿虎。他從小在軍營長大,見過甘寧與無數人交手,自然識得深淺。眼前這個少年親衛絕非等閑之輩,身手只怕不在他之下。
甘瓌打起精神,擺開架勢,舞戟攻向阿虎。
“丁丁當當”的交擊聲響了兩下,曹苗走出營門的時候,阿虎追了上來,神情從容。
“贏了?”曹苗問道。
“嗯。”阿虎應了一聲,神情淡然,甚至有些無聊。
身后,甘瓌空著雙手,站在場中,眼神驚恐,雙手控制不住的顫抖。
兩柄鐵戟插在地上,震顫不定,嗡嗡作響。
看著曹苗、阿虎的身影消失在營外,甘瓌的部下圍了過去,卻沒人說話。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自然知道剛才比試的結果意味著什么。都知道這位魏國降人有武藝,徒手放對無敵,沒想到他身邊的一個少年親衛也有這么高的武藝,一個回合就擊飛了甘瓌的鐵戟。
如果他想殺甘瓌,易如反掌。
過了好一會兒,甘瓌長出一口氣,揮揮手,示意部曲們散了。他解開發髻,脫了衣服,走到井邊,命人打水,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用一桶又一桶的水沖洗自己的身體,又命人取來珍藏的澡豆,將油膩的頭發洗干凈,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出了門。
——
曹苗讓甘瓌選了三十個人,每天開始操練,先恢復體力和各種技能,包括操舟、泅水和戰斗。
甘瓌覺得自己的部下脫離戰斗不久,平時也堅持訓練,不用刻意訓練,只要能滿足伙食供應,恢復體力即可。
曹苗也沒和他理論,讓孫夫人挑了三十個女衛,從單挑到團戰,從陸戰到水戰,將甘瓌和他的部曲打得鼻青眼腫,一敗涂地。
見識了什么叫專業,甘瓌心服口服,老老實實地聽曹苗安排。
一個月后,葛衡完成了第一艘海船的改造,甘瓌等人也做好了準備,帶上足夠的補給,在兩個番子的帶領下出海,趁著北風,向東南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