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建松說道:“明天起蔥。”
呂振林又說道:“起蔥不得干活?”
看一眼呂振林,呂建松不情不愿起來,晃晃悠悠朝大門口走。
出于禮貌,呂冬將人送出去。
呂建松突然停住,站在大門口,說道:“冬子,你不地道。”
呂冬納悶:“叔,咋了啊?”
呂建松說道:“我是不是你老師?”
小學時教過兩年語文,呂冬沒法昧著良心說不,點頭:“是!是!”
“你當學生的發財了,不請老師喝頓酒?”呂建松伸手來拍呂冬肩膀:“是不是不地道?”
呂冬心說,不是不請,是害怕,動不動就從中午喝到晚上,誰受得了?
他借著大門口上的燈看得清楚,呂建松的袖口都亮的反光了,大概他本人都記不清多久沒洗衣服了。
呂冬只能應付道:“有空我一定請松叔喝酒。”
呂建松晃蕩著北往走,很快拐到去老街上的路。
他家在呂建仁南邊不遠,以前呂冬經常聽七叔講呂建松家的故事,比如老鼠屁股做成的米缸蓋子等等。
反正從小學起,這就是全村數得著的邋遢家庭,上中學的時候,呂建松的閨女在寧秀中學鼎鼎大名,一度甚至壓過呂冬,人稱丐幫幫主!
這可不是黃蓉那種丐幫幫主,而是真正意義上的丐幫幫主。
至于呂建松的教學水平,一言難盡。
呂冬一度懷疑,自個寫東西難,就是小學沒打好底子。
但當年甄選老師考試,村里鄰村那么多有文化的能人,愣是考不住,呂建松卻通過了考試。
從此,呂建松過上了上課布置抄課文,接著扛起鋤頭下地的教師生涯。
眾所周知,村里在小學的人事上,并沒有發言權。
第二天,呂冬起個大早,吃完早飯,匯合呂建仁,開車去北河,先跑一趟熟悉路,省得迎親時走差道。
回來又拉上李敏和胡春蘭去縣城,在呂建仁熟悉的一個喜鋪里,訂了紅紙、燈籠、彩旗、雙喜、彩燈等等物品。
喜鋪不見客戶不掛弦,客戶先定好,再去進貨。
等李敏和胡春蘭選好糖,呂冬直接給徐曼打個電話,讓她聯系火鍋店供貨商,進些煙酒茶。
呂冬做餐飲行業的,有這方面的渠道,用不著喜鋪。
回村吃過午飯,下午基本沒啥事,呂冬準備跟呂建仁去河上看看,呂振林看到他們倆,直接拉了勞力。
村里買的塊煤到了,讓去小學校幫著卸貨。
小學校房屋暫時沒法改造,今年冬天還得熬一熬,但也不能讓孩子們凍著,冬天除了教室北墻繼續用塑料布釘住,還會點上爐子取暖。
呂家餐飲公司生意非常好,村里有錢了,條件自然能改善,呂振林訂購的都是西邊過來的優質無煙塊煤。
呂冬、呂建仁和在家的李家柱、李山等人都過來幫忙卸煤,成袋裝的塊煤堆進棚子里。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卸了一半,下午預備鈴聲一響,圍觀的孩子轟隆隆跑去教室。
小學校一到五年級俱全,除了呂家村的孩子,還有不少河對岸馬家村的,每個班都有三十多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