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張大官人,以后誰還敢在你面前拽,我們就聽張大官人的話,讓干嘛就干嘛。”
“馬屁精。”容與對蒼耳和別人給新郎官的諂媚特別反感。
但其他人都很激動,附和著一聲一聲地說:“聽張大官人的,聽張大官人的。”
新郎官得意洋洋地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家多喝兩杯,多喝兩杯,東西廂房都收拾妥當,喝醉的就放心留在這里過夜。”
幾輪勸酒下來新郎官早喝的暈頭轉向,容與暗暗想既然今晚已經沒有辦法打聽到消息,還不如先住下再說。
問清楚家丁具體的安排后,容與去了留宿女眷的東廂房休息,蒼耳和一位溫文爾雅的年輕男子去了西廂房休息。
易浩則一晚上躲在書房翻查,鳳雛的蹤跡記錄模糊,更像是神話傳說。
天剛亮就有丫鬟敲門,服侍容與洗漱干凈,又梳妝一番,還沒有停當就有一位叫綠娘的大丫鬟來請容與。
“夫人請貴客去前廳用餐。”等容與收拾完畢,綠娘俯身問好引著容與去前廳。
易浩見前廳只有一個纖細綿軟的背影,亮麗的烏發垂在腰肢,猜測是個妙玲女子,應該就是綠娘所說的夫人,也就是新嫁娘。
容與忙忙的鞠躬問好,大聲地說:“夫人早。”
易浩聽到耳邊傳來竊竊的低笑聲,回頭看到站在外面的婆子和小丫頭們捂著嘴偷笑。
綠娘急忙沖外面擺擺手說道:“這是我家小姐,小名燕燕。”
扶容與直起身子后,站到張燕燕身后。
容與這才看清楚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眉如新月,鬢若堆鴉,可能是剛剛的誤會讓她兩頰緋紅。
容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在下唐突姑娘了。”一時間廳里廳外又傳來癡癡的低笑。
“你好好一個姑娘家家的,怎么張口說話像個相公。”
綠娘講話不像之前那般溫柔和親,能夠清楚地聽出來這話里的調笑味道。容與知道自己講話不合時宜,但苦于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怎么說才合適。
“你個使促狹的小蹄子,還不給我出去。”
易浩早注意到一位衣著華貴的中年婦女進來,她身邊的老嬤嬤叱責綠娘,綠娘灰頭土臉地默默出去。
有了之前的教訓,此時的容與雖然在心里打鼓,但不確定這中年婦女是誰,也不敢胡亂猜測退在一邊靜靜觀察。
老嬤嬤服侍中年婦女坐下,安排容與坐在張小姐身邊,指揮婆子丫頭上菜上湯,吃飯期間一絲聲音都不曾聽到。
易浩細細觀察發現中年婦女雖然看起來雍容華貴,但雙手卻布滿繭子,比老嬤嬤的雙手還顯蒼老。
張小姐行動裊娜,舉止間稍顯猶豫畏縮,而容與則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
吃完飯撤去餐具,中年婦女坐在榻上休息,容與和張小姐面對面坐在榻下的椅子上。
老嬤嬤走出前廳用一種端正又得意的語氣說:“這才是大家的規矩,哪有一早上就吵吵鬧鬧的,我在京都服侍了幾十年的名門望族,也是有些體統的老嬤嬤,你們以后都要謹言慎行,你們幾個先去準備些茶點再吃早飯。綠娘你進去小心伺候,我出去一下。”
綠娘氣呼呼地進來委屈地說:“夫人,你看她得意的樣兒,就知道偷懶。”
“好了,老嬤嬤是父親從京都請來的,又跟外祖父有些淵源,我和母親還能忍讓,你怎么就嬌貴的受不得一點氣。”
張小姐的一番話又明事理又不拿大,綠娘只得乖乖站在中年婦女身旁隨時準備伺候。
“你是南小姐?”中年婦女終于開口問了。
容與連忙點頭答應著說:“回老夫人的話,我是南容與。”
中年婦女有些尷尬地說:“老夫人?難道我看起來像小姐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