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是讓你別出來。”正在忙活的祁十香見祁九里進來了,眉頭皺起。
“干啦。”祁九里有些無力,她好像國寶啊這待遇。
“我摸摸看。”祁十香上前就摸,頭皮、發尾摸得仔細,祁九里感受著發間的穿梭,突然鼻頭有些發酸,這感覺好微妙。
“是不是干了。”祁九里低聲笑問。
“姐,這炭可真是厲害。”祁十香牛頭不對馬嘴的來了一句,等祁九里反應過來,手里的火盆已經被接過去了,“剛剛也就二十來塊吧,個頭那般小,現在還有不少燃著呢。”
“等會兒你要不要也洗洗,然后烘干,那么久沒洗,多難受。”祁九里提議道。
“我可不難受。”祁十香回道,“這些木炭得留起來,多賣些銀錢,今年哥的束脩還沒著落。”
祁十香說到這個,神情低落了,家里本來有微薄的積蓄,去年底殺年豬,賣了豬肉得的,本來是夠祁七竹交束脩的,還能兼顧家里一年的開支,誰能想到爹娘會在三十那日去了。
人死不能復生,家里兄弟姐妹四人在經歷悲傷的時候,終于認識到不止是以后的生活是難題,就連當前爹娘的身后事宜也是困難。
好在有大伯和小叔兩家幫著掌舵,他們哪里懂這些。
爹娘年紀輕又是因為意外才去的,家里四人一致認同要厚葬,其實這個厚也是能力范圍內的厚,家里積攢的三兩銀錢全部用去還不夠,大伯和小叔家都借了些給自家,才把爹娘好生送走。
“要多少?”祁九里問道,“束脩。”
“每季仲月十五要交兩百文,如果住在私塾的話,再多交五十文,糧食飯菜都是自己解決的,還有筆墨紙硯那些,都很貴的。”祁十香沮喪道,“二月十五馬上就要到了,家里連一文銅錢都沒有,還欠著外債。”
祁九里一臉呆樣,仲月,那是什么?
“再下次什么時候交?”祁九里低問。
“五月十五。”祁十香低聲道,離秋收還遠著呢,這日子咋過啊。
祁九里現在得出結論了,就是每季度的第二個月月中,這交法倒也合情合理。
“那我們加油干吧。”祁九里拍了拍祁十香的肩頭,“我們多燒些木炭,總能湊齊的,再不夠,就是借,也要供哥去念書。”
祁九里作為經受過教育的大好青年,對于讀書這事那是非常明理的,加之以前也聽過不少同學說起,家里孩子會念書,但條件不好的,那都是借錢或是砸鍋賣鐵也要供著孩子念書的,現在她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了,當然得保持良好的傳承。
祁十香聽祁九里說得堅定,也被鼓舞了士氣,兩人開始分工有序的燒炭,祁九里負責挑選灶里燒得正合適的木棒放到水里。
水里的木頭已經沒有多少熱度了,祁十香直接用手抓,剛好水桶里的水也因燒得火熱的木頭添了溫度,不冷不熱,祁十香干得起勁,沒一會兒,破草墊子上已經擺滿了木炭。
鍋里的水燒開了,兩人也會輪著用水瓢舀出,再添上冷的,等水缸見底了,兩人終于停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