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興高采烈的樣子:“哈哈,師兄,這下子,是不是……地價也要跌了?”
“還早著呢。”陳正泰白了他一眼:“你真以為他們這么沉不住氣?”
李承乾一時無語:“那么接下來如何呢?”
“別慌。”陳正泰氣定神閑的道:“很快他們就要開始頭痛了。現在他們的莊戶肯定開始人心不穩,而他們有糧,有了糧食,就會遇到兩難的問題,要嘛是賣糧,要嘛就是建立倉庫,為來年更大的豐收儲存更多的糧食。可一旦糧價繼續跌下去,他們就會意識到,無論他們話費多少人力物力成本去修建多少倉庫都沒有用,因為……糧食越多,他們賠的就越多。他們手中的陳糧也賣不出去。”
陳正泰想了想,又道:“再接下來,只怕就要有人上書恩師,說谷賤傷農了。”
“那該怎么辦?”李承乾一臉狐疑。
陳正泰淡淡道:“還能怎么辦,總不能因為谷賤傷農,所以……陛下就下旨銷毀馬鈴薯吧。所以……他們罵破了天,也沒有用。這是大勢,所謂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噢。”李承乾點點頭,覺得陳正泰分析的很有道理,便問:“那我該怎么做?”
“你別添亂,站在一旁,好好學習,不過……”陳正泰笑嘻嘻的道:“只怕師弟的那兄弟,要站出來了。”
“我兄弟多得很,你……你說的是李泰那小子?”李承乾皺著眉頭驚訝的道。
“這是當然。”陳正泰道:“除了他,還有誰?為何大家都說李泰聰明伶俐,好讀書,又說他才華橫溢,聰敏絕倫。他才是一個孩子啊,何以這么多人對他交口稱贊,師弟想過原因嘛?”
說到李泰,李承乾就有氣,但是他倒是認真的想了想陳正泰的問題,最后搖頭。
陳正泰就嘆了口氣道:“這是因為……他性子溫和,不似陛下和你這般性子剛烈,只有性格溫和的人,那些名士和大儒才愿意接近,這就好像,名士和大儒們,天然會喜歡漢文帝和漢景帝這樣無為而治的天子,而不會喜歡劉邦和漢武帝這樣的皇帝一般。”
李承乾想也沒想的就立馬道:“那孤也可以溫和……”
“溫你個頭。”陳正泰怒視他。
“你敢罵孤?”李承乾咬牙切齒地瞪著陳正泰。
“你看。”陳正泰樂了:“才罵你一下,你的尾巴便露出來了,哪里能溫和了?好吧,言歸正傳,我方才的意思是,正因為李泰溫和,所以大家才愿意接近他,”
頓了一下,他又道:“而李泰身邊,圍繞了太多這樣的名士和世族子弟,他們既吹捧李泰,同時李泰也深受他們的影響。這一次,他們受了害,一定要高呼谷賤傷農的。”
陳正泰看著認真聽著自己說話的李承乾,接著道:“其實李泰哪里聰明了,他不過是被人吹捧出來的罷了,他身邊的人這樣一高呼,會讓李泰誤以為這是為自己邀討名聲的好機會,只怕到了恩師面前,也會鸚鵡學舌,所以下一次,若是他在恩師面前說起谷賤傷農,師弟你一定要嚴厲的斥責他,給我狠狠的罵,拿出一點一國儲君的樣子。”
“噢。”李承乾記下了,不過他心里還是有點猶豫:“只是如此做,父皇不會生氣吧?”
“不會的。”陳正泰很認真的道:“恩師雖然很要名聲,對于那些名士和大儒的話,總是一副虛心求教,且還總是言聽計從的樣子,其實恩師睿智得很,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寬厚只不過是他的表面罷了,若是不觸及恩師的根本利益還好,一旦觸及了根本,恩師能提著刀從承天門一路砍殺到明德門。”
李承乾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師兄說話太直截了當了。”
陳正泰一臉苦口婆心的樣子道:“這是因為我將你當作自己的至親兄弟啊,如若不然,我才不和你說這些大實話。”
李承乾頓時感動了。不錯,師兄對自己還是很真誠的,這世上真正對自己好的人,只怕除了母后,就是師兄了。
“現在……”陳正泰突的狠狠一砸案牘:“給我打起精神來,好戲要開場了,咱們要讓天下人看看,什么才叫做鼓弄風云,翻云覆雨!”
說罷,陳正泰的目光落在了輿圖處,眼眸中泛出銳利的光芒,此時此刻,他對自己有著無窮的信心。
經濟戰,我特么的用二十一世紀的理論,將你們這些小農經濟的渣渣打得滿地找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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