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架上的吳有靜終于忍受不住了。
他現在懷疑,自己繼續假裝重傷不治下去,天知道陳正泰這家伙,還要編排自己什么。
吳有靜一聲怒吼,而后嗖的一下從擔架上爬了起來。
李世民和百官們看的目瞪口呆。
其實這吳有靜剛開始的時候看的很慘,是人都有惻隱之心。
可現在看他如此矯健的翻身而起,聲音又格外的洪亮,方才的惻隱之心,頓時一掃而空,只是覺得……有些滑稽。
吳有靜咬牙切齒:“你污人清白。”
“這怎么算是污人清白呢。”陳正泰似笑非笑的看他:“你看你這說的,好似我還冤枉了你一樣,退一萬步,就算我說錯了,這又算什么污蔑,逛青樓,本就是風流的事。”
吳有靜怒火中燒,他深呼吸,閉上眼睛,他曉得自己不能胡攪蠻纏了,自己明明是受害者,怎么鬧得好似一場鬧劇似的。
吳有靜咬著牙道:“你痛打老夫……”
“你也痛打了我的生員。”
“那是其他秀才干的事,與我無涉。”
“是你指使。”
“可有憑據?”
“我有大學堂的生員為證。”
吳有靜冷笑:“這些生員與你沆瀣一氣,豈可作為人證?”
陳正泰笑了:“那么,你又如何證明是我打了你?”
吳有靜怒氣沖沖道:“許多人都看見了。”
“你說的是那些秀才?”
“難道不是?”
“不對。”陳正泰搖頭:“大家也都知道,這些秀才,也和你沆瀣一氣,怎么可以作為人證?”
“你……”
陳正泰正色道:“我要讓大學堂的生員來證明是你指使人打我的生員,你說我們是一伙的。可你和那些秀才,又何嘗不是一伙的呢?我既無法證明,那么你又憑什么可以證明?”
吳有靜:“……”
百官們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李世民只感覺這一切令人厭煩,這兩個人鬧得驚天動地,顯然,還想在這殿中,繼續胡攪蠻纏下去。
陳正泰娓娓動聽的道:“其實你背后說我陳正泰的是非,妖言惑眾,栽贓大學堂,倒也罷了。我陳正泰是大度的人,并不愿和你追究,可我最看不過去的卻是,你嘩眾取寵,讓那些進了長安趕考的秀才們……成日聽你說那些可笑的話,耽誤了他們的前途,這才是真正的可恨。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對事物的看法,我自不愿干涉,可你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誤人前途,我陳正泰卻看不下去了,你自己摸著自己良心,你做的可是人做的事?你每日在那誤人子弟,難道就不覺得羞愧嗎?”
這誤人子弟四字,又令吳有靜氣血上涌,他乃是大儒,才高八斗,這世上還沒人這樣的平價自己。
他冷然道:“這樣說來,你便不是誤人子弟?”
陳正泰不屑于顧的道:“是也不是,考過之后不就知道了?”
吳有靜大吼一聲:“好,我倒要看看,你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如何做到不毀人前程。考過之后,自見分曉。”
他死死的盯著陳正泰:“那么,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