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不想猜。”
“你看俺這樣子,也曉得是個和尚了,當然,出家之前,俺是挖礦的。”
玄奘:“……”
他又瞥著另一人:“你是……”
這人倒是彬彬有禮地道:“打洞的。”
玄奘:“……”
這人耐心的解釋:“不是挖人祖墳那種,是專門探勘礦產的。”
“你們都隨我西行?”
“當然。”此前那陳愛香道:“時候不早了,路上說,我們都是奉韓國公之命,隨你一道去求取真經的,你看,我們也是有僧籍的,正兒八經的僧人,你不要疑慮……”
玄奘心里忍不住想吐槽點什么。
不過隨即他又謹慎起來,無論怎么說,出家人不能口出惡言。
再說,這都是韓國公給他安排的人,他就更不好再說什么了。
于是他只好默默地上了車,給他趕車的車夫,也剃了一個光頭,口里不斷的罵那拉車馬的娘,從他滿口的酒氣,再加上他的話里話外來看,這個人……好像是修鐵軌的。
玄奘在這里,車子才剛開始動,突然整個車廂便乒乓的響,鏗鏘之聲不絕。
玄奘嚇壞了,忙道:“停車,停車。”
那車夫回頭,咧嘴道:“咋啦?”
“車里什么動靜?”
“什么什么動靜?”
跟這人很難溝通。
好在陳愛香另一邊打馬而來,一臉抱歉的樣子:“實在是抱歉的很,這些狗東西,東西裝錯了,李四,趙二,你們這兩個混蛋,不是說了不要將家伙裝在高僧的車里嗎?要裝裝別的車去,這是有道高僧,在他車的夾層里藏著這么多家伙算什么意思?”
于是另一邊的人,忙是硬著頭皮來,一臉噤若寒蟬的樣子,先請玄奘下車,而后揭開車廂的夾層蓋子,抱出一柄柄明晃晃的刀劍和火槍來,口里咕噥道:“其他車的夾層也裝滿了啊,就玄奘法師這地方空蕩蕩的……”
“還敢頂嘴。”陳愛香坐在馬上破口大罵:“直你娘!”
幾個人便再不敢做聲,灰溜溜的抱著兩捆刀劍,躲到后車去。
陳愛香又重新換上笑容,見玄奘驚魂未定的樣子,便道:“哎呀,這些人就是不曉得規矩,叔,你別生氣,下次他們再敢,我抽死他們。”
玄奘面帶微笑:“阿彌陀佛。”
人群之中,不知道誰低聲說了一句:“陀個鳥。”
玄奘假裝沒有聽見。
而后又上了車。
似玄奘這樣的人,能幾次牽涉數千里,穿越大漠,沒有同伴,忍受無數的痛苦和煎熬,依舊完成自己目標的人,本就是大智大勇的人。
他有超強的忍耐力,和無以倫比的意志,眼里只有他的目標,至于其他的小節,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上車,開拔,浩浩蕩蕩的隊伍,愈行愈遠。
而此時,在另一頭,陳正泰在軍中,正看著步兵營操練,心里倒是頗有幾分遺憾。
其實他挺想送一送玄奘的。
這是一個傳奇人物,這一別,可能一輩子都見不著了,西行的路上無比的兇險,可謂是九死一生。即便有朝一日,他們平安回來,那也是幾年之后的事,那時只怕早已物是人非。
只是……陳正泰覺得這樣的送別,可能有些尷尬,還是……不見為好吧,沒有送別,就沒有送別的傷感!
事實上,他并不喜歡高僧,因為高僧喜歡營造一個天堂,可那天堂是漂浮在天上的,在陳正泰看來,這不切實際!
他希望營建一個更好的世界,當然這地上的世界,再如何也及不上那虛幻創造出來的夢幻天堂,可它很實在,它扎根在土里,可以讓更多人在今生就能享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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