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了。”李承乾給李世民娓娓道來。
“一方面是送餐有一部分利潤,另一方面,是為人代買東西,還有負責幫人叫車的,不只如此,這長安因為報紙盛行,所以設立了一百三十多個報亭,這是報亭,有七成都是兒臣的部曲們在各個街巷里設立,每一個報亭,既可兜售一些報紙還有雜貨,其實……也是一個聯絡點,它處在每一個角落,但凡有事,只需有人去報亭里吩咐一聲,報亭里的部曲立即打出暗號,招來附近的伙計。表面上,這都是蠅頭小利,可實際上,因為業務廣泛,這利益堆積起來,不說養活三萬人,甚至里頭還有不少利益可圖呢。何況現如今,不少作坊紅紅火火,送餐的過程中,還有送報的服務,作坊越多,許多的匠人就不愿去做其他的雜事了……”
李承乾說著,如數家珍一般,面容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他停頓了一會,又接著繼續說道。
“除此之外,兒臣還開拓了廣告的業務,讓每一個在街面上活動的部曲,衣都都繡著字,一般都是和某些商家長期合作的,譬如有的商家,要推廣他家的鏡子,于是,三萬人統統會在衣上,繡著這廣告語,父皇想想看,三萬人在這街面上穿梭,人們抬頭,便可看到這鏡子的信息,一夜之間,便可讓自己的鏡子為人所熟知,從而大賣,這……里頭的收益,可是不菲。”
“還有呢。”李承乾又道:“兒臣還專門讓人負責收集糞桶的事,但凡是各家的百姓,一個月繳五文錢,家里積攢的糞便,只需放在后屋,便有專人去負責處理,不必親力親為。”
“而這些糞便,部曲們會用糞車,運出城去,到了城外的田莊里,這便是上好的肥料,也是能賣錢的,現在一車糞,已可以賣上一百多錢了,收糞能掙錢,賣糞又是一筆開支,這長安和二皮溝這么多戶人家,表面上是骯臟了一些,可實際上……里頭的盈利十分驚人。”
李世民聽著哭笑不得,不過細細想來,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李承乾小心翼翼地抬著頭,暗暗觀察了下李世民的臉色,才有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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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書信的傳遞,這法兒是正泰教兒臣的,專門在報亭里,賣一種做過標記的小票,這小票叫郵票,人們將郵票買了去,根據不同規格的郵票,定價不同,距離的長短也不同,而后在報亭那兒,設置一個個郵箱,大家寫了書信,寫明要寄送的地址,只要貼上了我們的郵票,部曲們就根據地址將書信送達,現在的業務,還只限于長安和二皮溝,這長安和二皮溝越來越大,人們也越來越忙碌,哪里有功夫,一些親朋好友,哪怕同處在一城,這來回走動也需幾個時辰,有時多有不便,修一些書信,也是常有的事。而到了以后呢,等到鐵軌鋪上之后,兒臣打算,依靠蒸汽火車,來送書信,開展長安、二皮溝至西寧和朔方的業務,到了那時……只怕又有不少的盈利了。”
“父皇……現在世道變了,我們不能再用從前的眼睛去看當下的世道,大量的人進入了作坊,他們已經不再是自給自足的農人,許多人每日都需去上工,他們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處理身邊的事,這個時候,兒臣抓準機會,給他們提供服務,既可以安置數萬的流民,與此同時,還可以從中謀利,這些利益積少成多,長久下來,卻也是一塊肥肉。現在兒臣苦思冥想的,就是開拓不同的業務……”
李世民禁不住動容,其實連他都沒有想到,原來這里頭竟有這么多的明堂。
“你為何不早說?”李世民瞪了李承乾一眼,很是不滿地質問道。
“兒臣不敢說。”李承乾低眉順眼道:“兒臣若是說了,父皇只怕又要盯上這塊肥肉了,父皇忘記了……前些日子,東宮已經被查抄了一遍。”
李世民:“……”
深吸一口氣,李世民面上平淡地道:“這是為了你好,免得你驕奢淫逸。”
李承乾:“……”
“不過……”李世民臉色緩和了許多,他突然發覺,李承乾和李祐還是有天大不同的,因此他沉吟了一會,便追問道:“你是如何學到這些東西的?”
李承乾不敢欺瞞,便如實告知。
“一方面是師兄一直鼓勵兒臣做這些事,他總是給兒臣出謀劃策,不少的業務,都是經過他的提點,而后兒臣召集部曲們去嘗試,這一試,還真發現里頭有利可圖。現在兒臣這買賣,算是已經成勢了,所以開展任何的業務,都是水到渠成,比如那廣告,因為街面上有幾萬人在跑,只需找個商家,談好了費用,讓人在衣上繡上醒目的字就可開展。還有送書信,原本兒臣手底下,就有許多人需要送餐,他們早就熟悉了跑腿,而且對長安和二皮溝熟門熟路,這對他們而言,只是順帶的的事。用師兄的話來說,現在兒臣的業務,已經自帶了流量了,形成了一個網絡,現在要做的,只是憑借著這三萬在街上跑動的人,不斷去挖掘新的利潤便可。當然……有利可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組織這么多人手,和行軍打仗一般,每一個人該做什么職責,什么人擅長管理,什么人考核業務的多寡,這……也是一門大學問……”
李世民點頭,他倒是很理解這里頭的許多問題,任何的事,只要人一多,就涉及到了組織的問題了,若是不能讓每一個人各司其職,那么就無法把這么多的雜事安排的井井有條,歷史上的將軍們帶兵,不也是如此嗎?
只是……能讓三萬人處于這個組織里,安分的做好自己的事,這……里頭,可是有不少的學問。
李世民不禁搖頭,感嘆起來。
“真想不到,這些連朕都想不到……只是……這是什么?”
李世民的目光,終于落在了一個青衣人推著的車上。
這車很奇怪,只有兩個輪子,用鋼架打造,兩個輪子,則鑲嵌了軟木。
李世民走近去,越來越覺得蹊蹺。
陳正泰和李承乾對視一眼,此時李承乾已是長長的松了口氣,方才他第一眼見到李世民的時候,其實已經預感到了危險的臨近,而現在……好像這危機解除了。
于是,他振奮精神:“父皇,這是師兄前幾日送我的禮,這叫……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