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還好。”
“你……”李慶華側頭瞪了任海濤一眼,轉過頭繼續開車,嘴里嘮叨著,“老任啊,你年紀可不小了,別像孩子一樣任性,你沒多少時間任性。過幾年孩子大學畢業,留在北上廣深,你至少得給個首付吧。”
“干了一輩子麻醉師,連百十來萬都拿不出來,你好意思么!”
“說治病救人,什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輩子救了多少人?北上廣深的房子有多少?憑什么別人住得起你住不起?”
“慶華,我……應該能買。”任海濤弱弱的說道。
“你能買?”李慶華微嘲道,“你在八井子,天天吃財政補貼,只能開基本工資,省城的房子都買不起,還北上廣深呢。”
“我們上個月開了不少。”
“開多少?”
“我是麻醉科負責人,開了……開了……”
任海濤結結巴巴的說著,他不習慣跟人談錢。或許有人會顯擺,但老任這種人會覺得自己干的太少,吳老師給的太多,心生愧疚。
“幾千塊錢唄,了不起上萬,還是別說了,跟特么要飯的似的。”李慶華嘆了口氣,“老任啊,你說你怎么就這么倔呢。未來的浪潮我也和你說了,你自己也知道。在公立醫院混日子,我也不說什么,最起碼自己能開心,沒那么大的壓力。可你看看你,天天研究技術,卻不給自己找個舞臺。”
“慶華,跟著吳老師做手術、做麻醉,真的是一個大舞臺。”任海濤很認真的說道。
“吳老師……嘿。他要是能混好,怎么可能回國。回國也算了,怎么能回八井子。老任啊,你是不是鬼迷心竅。”
說自己,任海濤也就忍了,可說到吳冕,任海濤忍不了。
“慶華,吳老師是有大本事的。”任海濤很認真的說道,“你知道昨天我們做什么手術了么?”
“植物人喚醒,你昨天跟我說了。”李慶華怒道,“吳老師估計是在國外帶回來一兩樣技術……”
“而且吳老師不小氣,上個月我開了26萬。”
“……”李慶華的手死死的握著方向盤,心中一愣。
公立醫院,一個月開26萬?老任這貨……不對,他肯定是在吹牛逼。自己覺得沒面子,在這兒胡說八道。
小POLO里沉默,氣氛有些尷尬。
來到劍協醫院,李慶華找地兒停車,驀然看見一臺黑色的奧迪,一排零,加上一個尾號,無聲的彰顯著身份與地位。
“省里的車?怎么來這兒了?”李慶華心中詫異,喃喃的說道。
“今天給一個患者做手術,昨天部里來人,估計省里是陪著看看。”任海濤看了一眼時間,說道,“慶華,我不送你了,手術要開始了,我抓緊時間去準備一下。”
“……”
李慶華看著那臺車,三觀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