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愣愣的看著老爺子,心里猜測估計是在他生病之前有人要去村子里面買地,他一直都記得。
至于具體的事情吳冕無從得知,也無法勸說。
范仲之的情況不對,沒人想到他醒過來后情緒會這么激動。監護儀已經開始報警,一直平穩的心率飆升到160次/分左右。
“丫頭,找護士。”吳冕道,“肌注安定10mg。”
“好。”楚知希干脆利索的轉身跑出去。
“爺,你別激動,地沒賣、沒賣,真的沒賣。”范東凱連連勸說。
“你們這幫見錢眼開的混蛋玩意,那幫假洋鬼子的話能信?!”范仲之也不聽范東凱說什么,繼續罵道,“沒莊稼哪來的糧食,都特么去掙錢了,假洋鬼子們最后拿著錢去國外花天酒地,老百姓怎么辦!”
范仲之已經不像是剛醒過來的時候說話聲音虛弱,他中氣十足的罵道,聲音透過門,遠遠傳出去。
“老爺子,小點聲,病房還有其他病人。”吳冕壓低聲音,嚴肅的說道。
范仲之怔了下,隨即恨恨的躺下,抿著嘴唇,右側腮邊的傷疤微微蠕動,仿佛要活過來一般。
見老爺子安靜下去,吳冕轉頭問范東凱,“怎么回事?”
“唉,老糊涂了。”
“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才糊涂,見錢眼開,鉆到錢眼里拔出來。”范仲之低聲罵道。
聲音雖然不大,可是怒氣卻沒有絲毫緩解。
“老人家,您理解錯了。”吳冕連忙說道,“住院的費用是一個攝制組給交的,要做一部有關于抗美援朝的紀錄片。”
范仲之一下子安靜下來。
他微微皺眉,臉上縱橫的溝壑又深了少許。
“哥哥。”楚知希跑回來,她沒叫護士,而是端著一個肌肉注射的托盤,上面放著消毒的噴霧劑、注射器和安定、棉簽。
“等下,先不用。”吳冕輕聲說道。
“老爺子,您看您,心率都快了。”吳冕笑道,“您得了老年癡呆癥,已經3年多了。中間的事情您應該都不記得,先冷靜下,別給我們添麻煩。”
說著,吳冕伸手,要拍拍范仲之的手,以示安慰。
可是他的手剛要落下,范仲之左手抬起,擋在胸前破舊紅布包裹上,迅捷的不像是一名九十多歲的老人家。
“我暈了三年多?”范仲之問道。
吳冕見范仲之的思維敏捷,自己說的話他都能理解,一顆心徹底放下。
修改過的程序增增減減,修修補補,比給袁偉的阿嫲做手術的時候把握更大一些。
現在從范仲之的舉止行為來看,效果很好,吳冕很滿意。
“是。”
“要拍紀錄片?在國內?”
“老人家,您安靜一下,我給您講講好不好。”吳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