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飖攥緊了這顆糖,道:“你這么說,讓我怎么舍得吃啊,吃了……也許就沒了。”
見到蕭飖終于恢復了一些風采,宇文璟也微微放心了一些。
蕭飖將這顆糖仔細的收入懷中,繼而看向山鬼。
山鬼端坐在那,眼睛上蒙著白布,許是離得很近,蕭飖能看見他臉上那些細小的傷疤。
他給蕭飖的感覺……一瞬間變得很親近,就像是很久之前就認識的人。
在這歲月迷途中弄丟的一個人。
山鬼自己的手里還有一顆糖,他把糖果剝開放進嘴里,笑道:“你覺得……你的兄長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他可能在你最需要安慰的時候離開過你……”
“我的兄長……是一個武功蓋世的英雄。”蕭飖毫不猶豫的說著,提到這,還頗有些驕傲:“他一劍霜寒,無人能敵,若不是被奸人所害……咳咳咳。”
“阿飖,你先別說話了。”宇文璟抱住蕭飖:“你身上還有傷……”
又是這種盈滿懷抱的槐花香,他越是如此,蕭飖便越是覺得虧欠了他的。
“宇文璟,對不起。”
蕭飖說著,將頭埋入宇文璟的胸膛,而宇文璟卻是身形一僵,道:“阿飖,你我之間,不說這些生分的話。”
蕭飖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不,一定要說,因為我怕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宇文璟皺眉,低聲道:“你……說什么傻話。”
“你這么著急的帶我去苗疆,不就是因為我……快撐不住了嗎。”
蕭飖輕笑了一聲,道∶“除了你的血,醫藥無用,而我這么久都沒有好起來,說明我傷的太重,你的血……也沒有那么神奇的效果了。”
宇文璟欲言又止。
而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蕭飖順著小窗向外看,第一眼便看到了跟在一眾車馬后面的秋平關。
“秋平關?”
蕭飖順著旁邊成排的儀仗看過去,道:“這些……都是干嘛的?”
窗外,許多人抬著一排排的棺槨,在一輛馬車的帶領下出城,馬車前有一個跨馬的人,蕭飖仔細分辨,發現那人竟然是宋老將軍。
棺槨兩邊跟著些披麻戴孝的人,哭得厲害,揚撒的紙錢更是鋪滿了道路。
宇文璟細心的解釋道:“這些都是在獸籠中遇害的人,我提議由皇家出資統一埋在城外的山崗,宋老將軍過段時間要掛帥去清剿馬家,也算是給這些人一個交代……”
“馬家人早已人去樓空,出兵也不過是走個過場,這些人也是無辜……”蕭飖嘆息道:“對了,興嵐將軍的的事如何定奪?”
宇文璟回答道:“興嵐將軍定為秋平關、折扇還有你……但我向皇上說明了你的情況,所以可以延期上任。”
蕭飖看向小窗外愁容滿面的秋平關,道:“關于周家的事,秋平關什么都沒說嗎?”
“沒有。”宇文璟搖頭道:“朝堂受封之時,他對獸籠還有周家之事只字未提,倒是秋大人最近做事越發高調,大擺筵席,為他兒子慶祝。”
“哼,蛇鼠一窩。”蕭飖蹙眉,道:“周家人大概是聽了周毓書的話,想置我于死地,這才連累了這么多的習武之人,從……京城外的攔截刺殺,到獸籠中的集中撲殺……本應是沖著我來的。”
蕭飖說著,忽然捂住胸口,咳了兩聲,道:“咳咳,想不到我蕭飖樹敵如此之多……宇文璟,咱們能跟著一塊去山崗嗎?我想去給這些無辜死去的人,上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