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相信,這個朱國棟大概率是想著貪銀子而縱容,可他一定要這么說,那好像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國公,他們送我的銀子,下官全都留著,一分未動,大人可去檢查,下官所言句句屬實啊!”朱國棟說得就差聲淚俱下,似乎極為動情的樣子。
按照他這么說得話,他不但無過,反而有功,替朝廷穩住了這六大總兵!
不過在他的話說完之后,六大總兵,包括靠著他爹余蔭混上總兵位置的王樸,當然不會同意,頓時一個個都喊冤起來。
“國公明鑒,我是大明武將,自然生是大明的人,死也是大明的鬼!中丞大人這是逃避責任,這是污蔑我們!”
“國公爺,中丞大人這是血口噴人!”
“……”
更有援剿總兵白廣恩痛心地稟告道:“大人,松錦之戰,末將兒子被建虜所俘,這個逆子竟然還寫信給末將勸降,當場被末將斷了父子關系。末將深受皇恩,豈會背叛君父!”
“國公請想,如果末將投降建虜的話,末將一家老小全在京師,他們怎么辦?”吳三桂也跟著稟告道,“末將雖然戰敗,可立刻想著重整人馬再戰,又哪有一絲投靠建虜的想法?真要這樣,為何不直接獻了寧遠?”
朱國棟聽到,轉頭看著他們,冷笑道:“說得好聽,你們這些武夫,有奶便是娘,貪生怕死,要不然,為何臨陣脫逃,還想著謊報軍功?”
這時候,死道友不死貧道,先自己過關再說了。
吳三桂等人,自然不甘心被他這么說,紛紛反駁。然而,要論起嘴皮子來的話,他們六個人加起來也不是朱國棟這個文官的對手。
看著他們在那爭吵,聽到他們話的不少將士有點迷茫了。
張明偉也就是一開始有點意外而已,此時聽他們一直爭吵中,再沒有新意,便冷喝一聲道:“夠了!”
他一發飆,底下這幾個人當然不敢不聽,當即就安靜下來。
張明偉盯著朱國棟,冷聲喝問他道:“如若你真是為了穩住他們,那為什么我領著勇衛營入了山海關后,你沒有向我稟告此事,該不會是你忘記了,還是想看看風頭再說,又或者,壓根就沒有這么一回事?”
“這……”朱國棟一聽這話,那汗就出來了。
他的這個理由,這一點就解釋不通了。如果真是一心為國的話,興國公一到,他就該把實情稟告上去。然而,他卻并沒有這么做。那么,他的這個理由就站不住腳了。
點將臺上的張明偉見此,便冷喝一聲道:“來啊,把他打入囚車,押解入京治罪!”
雖然他有王命旗牌,還有尚方劍,理論上可以先斬后奏,但是,他才不是袁崇煥,還真敢殺封疆大吏。哪怕崇禎皇帝再信任他,起碼的智商總是有的。
就這么的,朱國棟立刻便被錦衣衛給拖了下去,去掉官帽,趴下官服,塞入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