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彰走回來,躬身道:“還有件事,是關于世子的。天明時分聽到馬匹嘶鳴聲的地方位于京城南郊,隸屬興平縣的鶴山村。
“而近日與世子往來頗多的那位宋姑娘,也就是興平縣縣丞宋岷的侄女,她剛好之前也住在鶴山村。”
皇帝驀地停住了扇子。
秦彰小心瞄了眼他,接著往下:“聽村里人說,就在世子受傷的日期前后,村里確實來過一匹狂馬,摔傷了一個少年。
“所以不管是誰在馬匹上下的手,都可以肯定,世子其實真正的墜馬之地是在鶴山村。
“于是小的又順便查了查,據村里人說,在那之前,并沒有人見過世子進入過村子。”
皇帝持扇站了片刻:“他為何要對外稱是在東郊受的傷?”
“應該是出于防備之故。因為小的查得,世子受傷的消息傳回王府后,靖安王曾派人在四面城門盯梢,而且事后靖安王也曾派人上東郊去查過。”
皇帝凝著雙眉:“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
“下去吧。先去把下手的人查清楚。”
秦彰這次利索退下。
皇帝站了會兒,看向王池:“他說跟宋丫頭的父親是舊識,所以才會多加關照。結果人家在村里住了幾年,他卻不聞不問,連根腳趾頭也沒曾踏過?”
王池不知道該說什么。硬著頭皮道:“倘若是世子謹遵王妃教誨,從前不敢隨便出城?后來在城里看到了宋姑娘,所以才關照起來。”
皇帝哼了一聲,搖扇走了幾步:“你就別給他打掩護了。依朕看,跟他有舊識的多半不是宋裕,而是宋家那丫頭!”
王池抹了把汗。
……
陸瞻出了宮直去大理寺,拂云寺這邊,晉王妃與妙心神色俱為凝重,目光俱落在面前的輿圖上。
“當年參與其中的至少有二三十個之多。但是后來都陸陸續續地死了。也正因如此,這么多年我們才無計可施蜇伏不動。如果真的還有人在,那就好辦了!”晉王妃胸脯起伏,“只要找到此人,那么我們就可知道罪魁禍首究竟是不是他!而且也有了證據,可以進宮告發了!一切真相也就可以大白于天下!”
她抬起頭:“我能想象到,你昨夜可是整夜沒睡?”
妙心喉頭下沉:“我怎么睡得著?茍活了十七年,早已經心如死灰,不過盼著有朝一日能看著不義之人得個惡果罷了!
“我這一整個晚上,眼前浮現的都是他的影子。我一面期盼著,一面又在想,萬一這又是空歡喜一場怎么辦?”
“有希望總是好的。倘若是假的,我們還是按原來的計劃走!也不算是沒有辦法。”晉王妃激動地合起輿圖,折在了炕桌上。
妙心凝眉:“不管怎么樣,等唐新辦事回來,我讓他再去找找,我也不相信,幾十個人涉案,陸陸續續地死去,會真的連一個人都活不下來!我不信他們既有膽子謀害皇嗣,卻連點自保的見識也沒有!”
說到這里她胸口起伏,隨著幾聲劇烈的咳嗽之后,呼吸也變得急促。
晉王妃連忙上前撫著她胸口:“你別著急,著急病就來了!”
妙心狠咽了一口喉頭,手壓著胸口,等呼吸平順下來后道:“你回去幫我查查看駱容的墓到底是誰動過的?是皇上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