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云地回想道:“沒吃什么,回來就與郡王爺對上了。后來世子妃您走了之后,郡王妃……也只是把桌上的殘茶喝了就歇下了。但郡王妃歇下之后又有沒有再起來過,奴婢卻是不知情了。”
繡云淚痕未干,說到這里又淌起淚來。沒侍候好鐘氏,她不但王府這邊得受責罰,就是鐘家那邊也不好交代。
既然什么都沒吃,那毒到底是怎么下的呢?宋湘掃視著空空的桌面,情知也找不出證據來了。便來到榻邊,問太醫:“情況嚴重嗎?”
太醫俯身:“下官來遲一步,胎兒沒能保住,還望府上恕罪。”
宋湘道:“郡王妃自己呢?有什么要緊損傷么?”
“那倒沒有。”太醫道,“生附子吸入的不算太多,方才在下已經施用過排毒之物,調養幾日自可無礙。只是婦人一經滑胎,元氣總歸得吃些虧,不過只要好生將。稍遲再受孕也不難。”
“那就好。”
女人家就是身子吃不得虧,尤其是在生養方面,但凡有個不好,總要受些虧損,但只要不妨礙日后生兒育女,好好養著倒也還不妨事。
宋湘轉頭看著已經痛呼聲已經匿去的鐘氏。
鐘氏雙眼也緊隨著她,雙唇微張,眼圈又紅了。
宋湘觸動了失子的心傷,坐下來握住她的手:“不要緊,孩子還可以再懷。先堅強起來,這當口哭壞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話是這么說,鐘氏還是流出兩行眼淚。
由于不是金創之傷需要處理傷口,孩子也確定不能保住,太醫給鐘氏喂服完排毒解藥,等著她穩定下來,也就沒什么別的事可做了。便寫了張方子,再留下些藥物,囑咐照方子喂服,也就帶著藥童離了王府。
晉王打發長史送人,這邊廂便進了前面正廳,已經從誤會陸昀尋著鐘氏無理取鬧,而逼得她的自殺的晉王,此刻又已經從鐘氏腹中胎兒無故喪命的消息里反應過來,他目光直逼隨著她進來的陸昀:“你媳婦兒先前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陸昀夜里本就喝多了幾杯,先前與鐘氏一番吵鬧,再又被鐘氏“尋短見”而嚇飛了魂,緊接著又接連挨了王妃與晉王的責打,腦子早已經是懵的了,后來再聽得鐘氏那般咬牙切齒地說出來她中毒的真相,根本腦子連動也不能動了,哪里還能對此有所反應?
“是誰干的?”晉王兩眼瞪成了銅鈴大,仔細聽來,聲音還帶著些微的顫抖。
“兒子不知!不是兒子干的,絕對不是!”
陸昀跪下去,連磕了兩個頭。他想不出來會是誰做的,王府里這幾房人雖說都談不上特別親熱,但大家的身份早就已經確立了,沒有什么太大的利益紛外,再說鐘氏平日溫婉善良,并沒有得罪過誰,不可能會有人會沖她下這樣的毒手。
他能作出這樣一番分析,旁人定然也會這么想,那么鐘氏中毒,既然不是她自己服毒,那就只能是他這個夜里都對她動上手的丈夫嫌疑最大了,雖然他也沒想明白殺了自己婚前就看中了的妻子能有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