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負手望著跪下地下的窩囊的他,緊咬的牙關似乎也在顫抖。
女眷們都還留在后院。晉王妃面沉如水,等鐘氏被丫鬟們清理完床榻之后,已經回到了里間。
角落里的周側妃自進門后嚎哭了幾嗓子,后面便一直坐在旁側沒做聲。晉王示意陸昀跟隨他離去后,陸曜與陸瞻也隨后去了前廳,而沒出閣的郡主們也早被王妃吩咐著由奶娘帶著回房了,屋子里頓時只剩下晉王妃婆媳二人并秦氏,余者就是她們幾個姬妾。
周側妃并沒有聽到鐘氏先前那句話,至今仍在哭嘰嘰地責怪鐘氏如何這樣想不開,但她也察覺出來氣氛顯然過于凝重了。鐘氏有孕這固然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但王府并不是只有陸昀一個兒子,晉王也已經有了秦氏生下的長孫,按說即便是失了個胎兒,也不必如此個個臉上都這么凝重肅穆,周側妃心里的不安,便不覺地又涌了出來!
為了證實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也到了榻邊,肝腸寸斷地朝著鐘氏道:“昀哥兒不好,你說出來,讓你母妃狠狠地治他便是,你何苦要這么做呀?”
晉王妃側首:“她做什么了?”
周側妃拭淚道:“若不是她沖動尋了不該吃的東西吃,何嘗會如此?”
晉王妃冷笑:“你怎么會認為是她自己尋短見?”
周側妃失語。
“我聽說,昀哥兒昨兒晚上尋著他媳婦兒耍酒瘋了,而他在回房之前,曾經先去見過你?”
周側妃面肌一顫,哭道:“是有這么回事,但妾身只是與他說了幾句家常,他們吵架,與我無干。”
“倒也沒說與你相干。不過,昨兒夜里他們鬧起來,來勸架的卻是瞻兒跟他媳婦,你又去哪兒了?”
周側妃哭嘰嘰:“妾身當時已經躺下,身邊人都未曾來報我,故而不知!”
“既然不知,那你為何一來就吃準昀兒媳婦是自己尋短見?”
宋湘想到她和王妃先前也是曾這么認為的,便覺得慚愧。但此刻拿這話來堵周側妃,她卻覺沒毛病。因為昨夜明明是她拱起的火,結果自己卻沒來火上澆油,實在太奇怪了!照這么說來,這最有嫌疑的人則非她莫屬了,但宋湘自己卻也未能想通,這周氏何以要殺親生骨肉的妻子?難道就為了鐘氏頂撞過她?
周側妃聽到王妃這話,臉色卻白了一白,看向鐘氏:“這,這么說來不是?”
鐘氏忍不住一聲冷笑:“我出身侯府,雖是不比側妃你養尊處優,但卻也是從小父母兄姐愛護長大的,也是讀過好幾年書,懂得分寸的!
“我又不是走投無路,不過是被人挑撥離間,與丈夫吵幾句嘴而已,如何又會去尋短見?側妃一來就給我扣帽子,莫不是想掩蓋什么吧?”
周側妃氣涌:“你這是說的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