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背景實力確實不可能有疑的,比如南平侯等,其余的都還在京師。”
宋湘深深思索:“這些人里,到底誰符合條件呢?”
一看陸瞻半天沒有回應,正坐著不知發什么呆,便拍了拍道:“你想什么呢?我說話你聽到了嗎?”
陸瞻回神,眉頭又蹙了蹙:“今日臻山跟我說了件事。”
“何事?”
陸瞻沉了沉氣,便把先前在茶館外頭遇見蕭臻山的事,并且把他所述之語盡皆說了。“蕭祺是長公主的撫子,與我們家素來也關系密切,我很不愿意猜疑他,但是你方才說的這些條件,卻與他有著很大程度的契合,關鍵是,他們父子在臻山面前都有隱藏的跡象,這讓人難以理解。”
“蕭祺?”
宋湘斂色。坦白說,她手上有著花名冊,當時山上每個伴駕的將領她都揣測過了,蕭祺自然也在她默默考察之中,但蕭臻山是站在陸瞻這邊的,他也不過是長公主的養子而已,論身份,還有永安侯排在前,蕭祺一個蒙長公主收養才有了如此身份地位的人,胃口沒道理會有這么大。
但此刻陸瞻轉述的蕭臻山的疑惑,卻也在情在理。
蕭臻云明明是揣著信,為何要說是買東西的單子?蕭臻山明明聽到書房里聊天,為何蕭祺說沒有?他只是在讀書?
“你要知道,蕭祺是抱養的。”陸瞻深深看過來,“他與晉王同歲,皇上當年與楚王交手時,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也就是說,當時楚王自盡之時,世上也已經有蕭祺了。最關鍵的一點是,長公主與皇上并非同胞親姐弟。”
蕭祺的身份一直都不是秘密,但末尾這句話在這個時候點出來,信息就大了,雖然楚王與長公主以及皇帝也并非親兄妹,但至少長公主與皇帝的關系不會在這三者之中變得尤為親密。也就是說,長公主就算撫養的是楚王的兒子,也沒有什么說不過去。
宋湘靜默半晌,說道:“那你如今是懷疑長公主與蕭祺是背后元兇?”
陸瞻站起來,在屋里躲了兩步:“早前我們也曾經這樣懷疑過晉王,也曾滿心篤定他就是兇手。當錯過一次之后,我如今并不想輕易的下結論。”
宋湘想了想:“的確如此。縱然蕭祺有著種種疑點,長公主這邊卻仍有些說不通。如果長公主與蕭祺是元兇,我竟不知道長公主圖什么?蕭祺并不是他的兒子,難道她是想通過扶立蕭祺上位來提拔蕭家?那她為何不告訴臻山?以如今臻山與你的交情,難道她不怕將來在臻山這邊出意外?”
“正因如此,我也不敢輕率。這一次若再弄錯,那便是給敵人再一次爭取了時間和機會。而這些巧合,誰知道又是不是敵人故意使出的障眼法呢?”
陸瞻語氣里沒有任何急躁,與當初聽說晉王很可能就是兇手時的反應截然不同。
宋湘深思說道:“既是有疑,那也沒有放過的道理。眼下臻山不是自己都懷疑上了嗎?咱們就且先關注他,看看他看到的結果如何?他們住在一個屋檐下,比我們探查要方便的多。”
陸瞻站了會兒:“我還想到一點,據漢王叔說,蕭臻云從圍場開始,就曾多次與漢王叔私下飲酒,這一點,倒是與兇手擅長套近乎,然后從中挑撥離間的手段如出一轍。如今秦王已經倒了,剩下一個漢王,又且是母親因罪而待懲治的庶出皇子,這種背景可真是太好下手了。倘若他們以俞妃為餌,挑撥漢王與我們作對,也不是沒有成功的機會。”
“所以皇上或許想到了這一點,先前才向你提出來,問你對要不要告訴漢王、母親已經回來的看法。”
宋湘道:“不要管那么多了,把他們盯上吧,哪怕是為了幫臻山找出原因來。”
陸瞻點頭:“看來,讓他能夠如愿留京的奏請,明日也該向皇上再去提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