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邊的方寸,面上露出了些笑容,似乎十分滿意。
“許多卷宗,太過久遠,又因著之前那一把大火,多有殘缺,因此便是粗略判斷,多半并非鬼官所為,但卻也無法細究,而今與鬼官之案有牽扯者,倒是近日里發生的三起血案,而我細細翻閱了諸道卷宗,而今可以作出判斷來的,便是這三起血案之中,惟有……”
他微微一頓,才又道:“最后一件,或許真乃鬼官所為!”
“嘩……”
場間也不知有多少人,聞言皆露出了驚奇之色。
包括明明早就知道的人,比如七族之人,也比如一臉驚訝的方二公子。
一邊的鶴真章與夢晴兒,都快看不下去了。
“那兩件血案里的第一件,乃是四位金丹,四位筑基,趁著清江大獄守獄官不在,摧動毒霧,潛入大獄,將第四層大獄里面關押的四十一位罪修,連同第三層的一些凡人罪囚盡數斬殺,與此同時,又有一位金丹煉氣士,連同兩位弟子,以摧眠法混入清江郡府存放要案卷宗的經庫,一把大火,燒去四方經庫的其中兩方,并趁機盜走混在了其中數道卷宗……”
“也正是這盜去卷宗之人,在藏身于商隊,準備偷偷將這些卷宗運送出城時,行至清江郡西城門外三十里的青牛嶺時,遇到了第二批鬼官的伏擊,此番出手者,起碼有三位金丹境煉氣士,出手極快,于辰時一刻動手,不到盞茶功夫,便已掃清首尾,留下斬首令離去!”
“……”
“……”
場間諸人皆如聽天書一般聽著他細細講來,神色極為驚異。
一言一語,細細講來,竟似纖微無遺,這真是一夜之間,便看了出來的?
方寸笑著拍了拍手,道:“陸公子神技,讓人嘆為觀止,只是這些我們都已知道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想聽自己不知道的了。
而神目公子陸霄,則是輕輕一點頭,道:“妙處正在這里,我細看那卷宗,第二批動手之人,行事極為干凈利落,做事更是小心至極,焚尸滅口,燒去刀影劍痕,召來大風吹去一切灰塵浮土,甚至還使用了引靈符,擾亂現場的法力殘留,以免被人看出端倪來……”
“哦喲……”
方寸心里都微有些詫異,心里贊了林機宜一聲。
然后便聽那神目公子陸霄道:“正是因此,我才更確定這一樁案子,不是鬼官所為,因為那鬼官殺人,非但不會掩蹤,甚至還會故意留下自己的法印,他相信自己的神通術法,與任何人都不同,所以根本就不擔心別人能夠查到什么,對他而言,反而是一種威懾……”
方寸心里暗想:“這姓林的渾球本事也不過如此……”
“而假的就是假的,他們做的再小心,也總是有痕跡留下!”
陸霄輕聲開口,大袖輕輕展去,道:“這是事后郡府的勘探之人,運法力于目,記下來的場間情形,其中最為有價值者,乃是一株樹后的頑石,上面有著些許的焰痕,應該就是彼此之間斗法時留下來的,只是這頑石位置十分隱秘,才沒有被他們及時清除掉……”
“這,也是最能夠追蹤到那鬼官的線索之一了!”
周圍殿內之人皆抬頭看去,便見他身前化出來的,乃是一位頑石幻影,在下部,有著指印般大小的燒痕,周圍沒有別的痕跡,便可見是法術所為,只是讓人面面相覷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