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整個清江郡,確實太亂了一點。
“老先生,我已看過了!”
殿外走進來了一個頭戴斗笠,輕紗遮面的女子,手里捧著一個印著彎月形狀的小鼎,鼎內白煙,輕柔飄飛,在她身后,還跟了兩排人,一排男子,一排女子,皆赤足披發,臉上抹著些異香構成的油彩,袍服打扮,頗有異域氣息,分明便不是黿國當地的煉氣士。
她們皆是這一次跟隨了范老先生過來的人,初至這里,便已去那方偏殿勘探。
“如何?”
范老先生向她們略一拱手,沉著臉問道。
“確實與想象的一般!”
這女子來到近前,手中捧的小鼎里面,有煙氣梟梟上浮,化作了一個印記。
那印記,像是直接烙印在虛空里面,寫得乃是“其罪當誅”四個篆字,似真如幻。
眾人皆認得,這是鬼官每次殺人之后,留在現場的印記。
范老先生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異常陰沉,冷冷掃過眾人:“你們看這是何物?”
場間煉氣士,無人應聲。
郡府薛掌令小聲道:“這是那鬼官殺人之后的示威印記?”
“哼!”
范老先生不答,直接冷哼一聲,向那捧著小鼎的女子道:“你告訴他們好了!”
“此乃魂印!”
那女子輕輕點頭,道:“世間修法,無論妖魔人鬼,皆不脫《七經》范疇,只是各自參研,方向不同,而此印記,便是《魂經》之中的一道高深法門,代表著一種公正嚴明,天刑地法,鬼官殺人,代天行罰,審人罪過,旁人看他,只是胡亂殺伐,但他卻并非只是殺人,而是依足了規矩,先審后殺,這一方印,便是他已經查過,審過,定罪之后,留下的印記!”
眾煉氣士聽得此言,不由得嘖嘖稱奇。
而范老先生,臉色則已無比的難看了,陰的要滲出水來。
那女子繼續道:“此印可視為人心所向,亦可視作天心烙印,一郡之地,應當只有一道,那便是奉了大夏仙殿、黿神宮之命,手持山河印,治理清江大郡的范老夫子,可如今,那鬼官行于鬼域,私審私斬,卻等若是在竊取清江氣蘊,暗奪權柄,如今這鬼璽可以留印虛空,久久不散,便說明他此寶已快要煉成,范老先生手里的山河印,已被他竊走不少氣運!”
“什么?”
眾修聽得此言,皆已大驚失色,眾人只道鬼官可惡,孰料還有這等隱情?
“便是此獠,包藏禍心,竊了我清江氣運!”
而范老先生,在此時也是用力一拍案幾,喝道:“近年來,我清江靈井,已水位愈降,靈氣枯竭,百思難明其理,因此老夫才請來了巫部月族的圣女施無上魂法,幫我救治靈井,殊料靈井未救,倒是先發現了此獠禍心,哼,靈井,便是清江諸脈交匯之心,內中靈泉愈豐,我清江便會風調雨順,安姓安居,便是爾等山中靈脈,也會靈氣充沛,愈來愈強!”
“而本官手里的山河印,自然更是愈發強大,然如今,靈泉日漸枯竭,已驚動了黿神宮,初時不解,如今方知,竟是被這妖人竊去了氣運,此等鬼璽,可是當年禍亂神州的魔族修煉出來的魔胎竊天之法啊,便連那魔族,亦早已被我大夏仙帝擊垮,此法竟會現于清江……”
愈說愈怒,猛得一擊案幾:“你們說,老夫如何能夠饒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