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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之中,惟有方寸端坐不動,只是神色陰沉的異常可怕。
這時候無人開口,惟有滿面驚疑之色。
……
……
“噗……”
隨著老奴的聲音響起,范老先生臉色一陣青白,嘴角涌出一抹鮮紅。
這時候,他的心神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觸動,就連正在書寫的字跡,都一下子變得有些散亂,整篇文章,已然失了不少神蘊,燦燦金光,也正在飛快變得黯淡,可是他在這時候卻忽然咬緊了牙關,轉過頭去,森森看了那老奴一眼,居然一言不發,繼續落筆寫去……
但他道心分明已受影響,落筆再難有浩然之氣,于是他左掌用力一握,那山河印上,便頓時有無窮力量,急急的從偌大清江四下里流來,加持到了他的身上,旋及又借由他的身體,加持到了他的筆上,竟又接回了那等神蘊,使得他寫的越來越快,字跡里戾氣也越來越重。
一個字一個字的落下,勾連如龍,鋪在空中,文章已近乎成形。
……
……
“他竟是借了山河印上的氣運,強行來寫……”
五宗宗主及長老等人,已是心里一驚,急急失聲大喝。
“他是可以寫的……”
樂水宗的宗主畢竟修《書經》,最明此理,低聲喝道:“全天下皆知《論國》一篇乃是他所著,此時僅有一個老奴出來說話,又能如何?他道心已亂,所以我們看得出真假,但我們就算看了出來,又無實證,怎能證明他的《論國》乃是竊來的?”
“只是,他的道心已近毀了,于是,他只能強借山河印氣運來寫……”
“……”
“……”
“哈哈哈哈……”
而在周圍眾煉氣士心間皆已生出了自己的答案時,范老先生的瘋癲之色卻是越來越濃,他越寫越快,最后已是瘋狂大笑了起來:“憑你這老奴說嘴,有誰信你?你讓那方尺小兒親自爬出來跟我對質啊?滿天下的人都知道《論國》是我的經義,你一張嘴,又有何用?”
瘋狂大笑聲中,他越寫越快,筆跡已顯得扭曲而瘋狂,但他仍然快要寫完了。
金光仍在,天地黯淡,大道轟鳴。
不知有多少人都沉默了下來,看著那瘋狂闡述天地大道的老者……
而后,看著他即將寫下最后一個字時,借來的氣運猶在,氣魄仍在,但他手里的朱筆,卻已開始截截斷裂,竟是在飛快的朽爛,最后一筆尚未落下時,筆已化作了一片飛灰……
“怎會如此?”
范老先生在這一刻,瞠目結舌,瘋了一般看著手里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