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尋摸,最后找到了安善坊。
兩批人在打馬毬,馬兒肥壯,少年矯健。
邊上有數十人圍觀,程達安靜等著。
“就是那楊波。”
一個百騎指著騎著一匹黃驃馬的少年說道。
程達點頭,百騎繼續說道:“這劉波家中不怎么樣,可此人會做人,在一干紈绔中游走,今日帶著他們打馬毬,明日請了他們去狩獵……這些紈绔很看重他。”
“就是個跑腿的。”程達知道這等人,眼中多了些信心。
晚些,一局結束,兩邊下場歇息。
“李必,有本事可敢加注?”
“加就加。”
“兩百貫一籌,可敢?”
“某有何不敢?”
兩邊在斗嘴,那個劉波笑吟吟的在中間說些話,氣氛就漸漸的平和了。
“劉郎君!”
程達招手,劉波看了他一眼,皺眉道:“是百騎的人。”
那些紈绔笑道:“只管去,別給他臉。”
劉波點頭,瘦削的臉上全是狠色,“楊兄當年被百騎的人打了一頓,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有人說道:“被扣下的那個百騎……差不多該放了,放了就是玩笑,不放……那可是陛下的百騎。”
“暫緩,看此人如何說。”
劉波下馬過去。
“昭武副尉程達。”程達仔細看著劉波,見他神色從容,眼中雖有笑意,但卻不達眼底,就知道事情有些麻煩。
劉波問道:“何事?”
程達拱手,“那兄弟得罪了你等,此事百騎接下了,也算是個機緣,以后有事只管說一聲,不違背律法,某這里會從中斡旋。”
這是許諾,若是答應了,以后這群紈绔犯些小事百騎愿意出手相助。
劉波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
這是……心動了?
程達心中微喜,等他帶著那個兄弟回去后,整個百騎都會為了他而側目。
丟失了老二的位置,他不甘心,想了許久,覺得還是要振作起來。從哪里跌倒了,就從哪里爬起來!
劉波笑聲一停,不屑的道:“你可知曉咱們這些人的身份?”
程達點頭,但他只知道幾個紈绔的身份。
“百騎難道比刑部管用?難道比長安縣、萬年縣管用?或是說比雍州管用?”
一番話說的程達無言以對。
百騎是牛筆,可百騎的牛筆針對的是具體事務,那些普通的民事糾紛你百騎難道也要伸手?一旦伸手,地方官就能上報,說百騎越權。
所以程達的許諾不錯,但錯在他不知道這群紈绔的父兄在長安為官的不少,所有有恃無恐。
程達黯然回到了百騎。
“如何?”唐旭有些焦急。
程達搖頭,看了坐在邊上的賈平安一眼,“那些紈绔的父兄有刑部的,有長安、萬年的,甚至有雍州的,某說以后襄助,他們不屑。”
邵鵬嘆道:“這也是運氣不佳!若是遇到了一群空頭紈绔,威嚇一番就成了。”
唐旭搖頭,“若是空頭紈绔也不敢扣了咱們的人。”
“他們只扣一日,這便是分寸,可見不傻。”程達覺得自己搞砸了,但看到平靜的賈平安,就想到此人還沒出手,也沒出主意,于是心里就平衡了。
但想到自己先前被紈绔擠兌,他心中就不樂,于是問道:“小賈可有法子?”
呵!
賈平安就在等著他的反應。
若是程達不出聲,他覺得此人還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