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雞子,能讓家中的孩子眉開眼笑一整天。
婦人選了兩只最小的雞子,拿起來揚揚,攤主點頭,示意這便是送她的。
“說陳家廣交朋友,把那些女妓送誰,誰便是陳家的至交。”婦人放低了聲音,“你可別說出去…………陳家,大概是想要收買人心呢!”
攤主點頭,“某絕對不會說出去。”
晚些,右邊的攤主過來,“先前那婦人說了什么?”
攤主淡淡的道:“大消息。”
右邊的攤主心癢難耐,“明日某從家中帶一壺好酒來,咱們一起飲。”
“某不是那等人……”攤主矜持了一下,“說是陳家用青樓的女妓來送人,到處收買人心,多半是要謀逆。”
……
陳氏的本家中,家主陳林氣咻咻的在罵人,“那陳道興整日板著臉裝君子,可暗地里卻開青樓。傳話,就說陳道興兩兄弟和本家早就疏遠了。”
這等壯士斷腕的手段,世家門閥的家主用的得心應手。
眾人應了。
“阿郎!”
一個男子進來,面色難看的道:“阿郎,剛才外面有人傳話,說陳道興兄弟用惠艷樓的女妓來拉攏人心,預謀不軌。”
陳林一怔,接著罵道:“他家可送女妓給外人了?”
來人點頭,“送了好幾家,都是權貴。”
陳林捂額,“陳道興兄弟愚不可及,該死!可卻牽累了本家,傳話,逐出族譜!”
……
百騎此刻已經成了歡樂的海洋。
當賈平安進來時,程達帶頭拱手,“此事某被人抓到了把柄,帶累了百騎,幸而參軍出手挽回,多謝了。”
他躬身致謝。
賈平安微笑道:“都是百騎中人,某怎能坐視你被趕到遼東去?”
其實他不是為了程達,可順手收割一波人情也不錯啊!
值房里,唐旭低聲說道:“外面傳言,說陳氏想謀逆,陳林在四處滅火,還上了請罪奏疏,說是本家平日里和陳道興兄弟不往來,不知他們竟然這般無恥,說是有失于管教之罪。”
邵鵬尖利的笑了幾聲,得意的道:“可陛下壓根就不想弄陳道興兄弟,只是想借此來打擊陳氏本家。這個謠言散播的好啊!誰干的?”
唐旭搖頭,“不知。不過這手法有些熟悉。”
“小賈?”邵鵬笑道:“年輕人這般……讓咱覺得很頭疼啊!再過幾年,若是他執掌了百騎,不知多少人會想弄死他。”
唐旭淡淡的道:“可也會有許多人因此而護著他,譬如說英國公他們,還有那些山東門閥。”
“終究是樹敵太多,不好。”邵鵬看到了門外的賈平安,就招手讓他進來。
唐旭問道:“老邵想問你,你如此這般得罪了那些人,不好,你覺著如何?”
賈平安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問題,他緩緩坐下,抬頭說道:“以前某在華州楊家塢時,除去父母親人,再無人多看某一眼,那時候某就在想,為何人心這般冷漠?”
他微笑道:“后來某進了長安城,也被人厭惡,說掃把星如何如何……某并未怨恨,反而要感激那些人。
楊家塢的村民從剛開始時的厭惡,后續轉為歡喜,為何?難道掃把星的傳聞不見了?可某知曉依舊在。可他們為何對某另眼相看,親近有加?”
前世賈平安經歷過許多坎坷,被人坑,被人鄙夷不屑,所以此刻說來,真是感同身受。
“因為某自己努力,讓他們獲得了好處。”
唐旭點頭,“說得好。”